三十章 絕情棄愛(1 / 2)

水無漪的院外站著兩人。

謙卑恭敬的是葉伯,垂手於雙側站立在葉伯身側的是麵具男子。麵具男子的身影高大神武,站在葉伯麵牆如一堵牆,渾身散發著高貴威嚴的氣息。

許是等了很久,麵具男子挪動了一下位置,換了口氣,“葉伯,父親進去多久了?”

葉伯偷偷打量了一下,少主帶著麵具,不知他的喜怒。他右手手指微握,想必是及其關注此事,否則不會主公剛從監獄出來到此,少主就到此了。

“回少主,主公剛進去,您就過來了。“

麵具男子輕輕的”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氣氛又回到了最初的安靜緊張。

沉默半晌後,他突然打破安靜,“今天父親在監獄裏麵幹了些什麼?”把人帶回後,關入秋明殿的地下監獄,父親就下令封鎖了一切消息,不許任何人靠近。

“屬下在門外聽隨吩咐,裏麵的事情屬下不知。”這些年下來,葉伯能一直留在主翁的近身伺候,就是因為他夠忠心,不貪心。隻聽該聽的,隻做該做的事情。

麵具男子心中輕笑兩聲,父親這等謹慎行事的人怎會輕易讓別人知曉,葉伯即便知道了,沒有父親的允許也是不會告訴他的。

他明明知道會這樣,還是忍不住問了,藝鴻啊藝鴻,你還是沉不住氣。

太陽西沉,光線慢慢的收緊,外出尋食的鳥兒已經歸槽,一老一少的兩個人依舊獨立在無言中。

“哐當當”的聲音傳來,有瓶子墜地清脆的炸開的聲音,有劍刺入門框的聲音。沒有打鬥,那就可能發生了爭執,不知道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時刻繃緊著神經的鐵藝鴻的挺直著身子,望著裏麵的方向,屏住呼吸仔細聽著裏麵的動靜,生怕一點點動靜幹擾了。

房間內花無香頹做在地上,身下的瓷器碎了一地,滿地的狼藉。白淨的玉肌瓷器碎片上斑駁著血跡,如同是點上去的梅花,醒目的綻放。門框上的劍入木五分,紋絲不動,可見這力道的老辣,快、準、狠!

“鐵清南,你讓開,別忘了當年你答應我的事情。”花無香素手緊握著瓷片,滴滴殷紅從指間滑落墜在地上,濃稠而妖冶。

血落白瓷,滴滴成殤。

“你是瘋了嗎?”鐵清南狠狠的厲喝道,眼前的女子不人不鬼,根本與瘋子無異,怪不得會一敗再敗。

他的腳踩在碎裂的瓷片上,碾轉,瓷片碎成了白沫,步履一揚,粉末就隨風逝了。

“我是瘋了,早就瘋了,不是嗎?你不是也這樣認為。” 她哈哈大笑,笑聲驚悚而淒涼,突然笑聲一止,她魔怔的瞪著雙眼扯著鐵清南的裙角緩緩的站起來,抓住他的衣袖,用幾乎是從牙齒縫中逼出的聲音道:“說,她到底是誰?是那賤人的女兒是不是?”

“說!”她突然爆發了全身的力量,“她的血脈居然還活著,我要去殺了她,殺了她。”

於此同時鐵清南甩開她的禁錮,“啪”的一掌打得花無香眼角溢血,耳朵轟鳴,身子再次頹然的墜落在瓷片叢中。

他抽手回袖,背在身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殺了她時光就能逆轉,還是他就會一輩子隻愛你。你也一把年紀了,怎麼如還沒活明白。”

花無香的身子不住的顫抖,麵對他的質問,她默然了,漸漸的沒有了聲音。

“就是時光流轉,你這幅不成器的樣子,他愛的依然不會是你。你這麼多年的孤苦伶仃,他這麼多年的左摟右抱,你的家族苟延殘喘,你還沉浸在自己的幻境中,值得嗎?醒醒吧!”

她眸子裏僅剩的光芒一點一點的熄滅,最後死灰一般,空空洞洞的,空無一物。

“你記住,最好的報複就是讓他為當日的行為日日後悔,讓他為當時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奪取讓他驕傲的一切,讓他匍匐在你的腳下,任你折磨。這也是你當初找我的目的,怎麼,一點點的刺激你就受不了了?這點都不能忍,能成什麼大事,怪不得你會輸得一敗塗地。”

“她是無論是誰都隻是一顆棋子,一顆能達到我們目的的棋子。倘若他因她而一敗塗地,你說這是不是最好的結局,最可笑圓滿的了解。”

鐵清南出言相譏,成功地看到她絕望空洞的眼睛中又掙紮騰起怒火,迅速燎原,如藤蔓般蔓延,如野草般瘋長,他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如何把一個人的潛力發揮運動到極致,這一點他向來是長袖善舞,得心應手的。

他抬腿一隻腳邁出大門時,沒有回頭的警告:“沒有我的吩咐不準輕易妄動,若助我,不但可以應允你的承諾,還能助你家族複興。倘若你壞了大事,他可以讓安家從盛極到衰敗,那麼我就可以讓安家從衰敗走向滅亡。”

門開了,門又合上了。如同多年的心打開了,閉上再也見不到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