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安與李賀終於來到了秦州地界。
她抬頭看看天空,時侯尚早,今晚進城能洗洗風塵了。
呆子,明天或許要再見了。
“小哥,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的馬有點奇怪?”李賀跳下馬,一會跪在地上聽聽馬肚子,一會盯著馬眼睛若有所思。
“怎麼了?”承安跳下馬。
李賀動作滑稽但舉止格外認真,與平時判若兩人,一點不像玩笑。
承安皺眉,這貨來真的?
“不知道!有點奇怪?”他兀自琢磨著,神情凝重。
“哪裏奇怪?”承安話剛出口,就隻聽李賀大喊:“小心!”
他一個飛撲過來,帶著承安一起飛撲出去,帶著她滾出幾圈。
楚承安大怒,一腳踹開李賀,“怎麼回事?”
“你看?”李賀爬起來,吃驚的指著他們的馬。
隻見兩馬發瘋的躥動轉圈,啼叫嘶鳴。一陣躁動後,二馬互相攻擊撕咬,啃噬對方皮毛。
“嘶嘶嘶”的撕咬聲讓人觸目驚心,楚承安爬起身,想去一探究竟。
“別動。”李賀拉著承安趴下,壓低聲道:“噓!不要說話。”
兩馬突然停止撕咬,怔了一瞬,徑直朝二人襲來。
好家夥那速度,完全不是馬該有的速度。好在承安反應及時,拖著李賀後躍數步。
身子還沒站穩,氣還沒喘勻。這兩匹馬又朝他們襲來,承安來不及細想,拖著李賀躍上不遠處的一顆大樹。
馬成精了?
“我不信你還能飛。”她將兩根手指塞入口中,吹了聲口哨。
“小哥,你不要命了?”李賀壓低聲音道。
承安走到前麵那根細一點的枝丫上,掰開樹葉觀察情況。
兩匹馬果然循著哨聲果奔到了樹下,仰起頭齊齊朝著樹上長嘶,嘶鳴聲尖銳肅殺。
她奶奶滴,真夠邪門。她不解道:“李賀,這馬怎麼突然瘋了?”
李賀挪動下位置,朝她這邊湊了安湊,“我覺得不是瘋了,像是被人控製了。”
“被人控製?”她擰眉。
她曾經救過驚馬的小孩,驚馬不是這樣的。瘋不足以解釋目前的怪像。
“除了人為控製,想不出別的原因。”李賀神色凝重。這是這些日子以來,她見過最不一樣的李賀。
楚承安生出警惕,暗中觀察李賀的反應。
“你究竟是誰?靠近我有什麼目的。”她問。
“我是李賀啊。”李賀不假思索道。“李賀就是我呀!”
“你好像並不奇怪我這樣問你?”
李賀怔了一下,隨即神色如常。看著承安眼睛道:“我的家人你都見過,絕對貨真價實。”
“怎麼解釋?”她朝馬努了努下巴,“別說這是常識?”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聞所未聞。何況他一個遊手好閑的地主家的傻兒子,她信才怪。
“我也不確定,隻是猜測。”李賀抬袖擦去額頭的汗水,瘦高的個子貓在樹上局促得很,準確的說,是被承安的兩道目光看得局促。
去他奶奶滴,這時候了還沒句實話。
這份對馬的認知,處事的警覺,哪是一般人能有的。
這些日子不是沒懷疑過他是否另有目的,相處下來,倒是讓她放鬆了警惕。之前還覺得自己小人之心了,結果被人當傻子耍。
他似是明白了承安所慮,解釋道:“你知道我家是生意人,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我家是做什麼生意的。”
承安不接話,她此刻有點生氣。
李賀隻好自顧接著道:“祖上就是販賣馬匹的,到了老爹這裏還是這營生。”
李賀頓了頓,私下偷打量承安,見她神色如常,他暗自歎了口氣。一直預備著這天的到來,今天來了卻有種遺憾。
“雖然我不學無術,卻也自小耳濡目染。不說精進,騎馬,識馬辨馬還是略知一二的。”李賀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