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於二人的手都落到了扇柄上,承安在上,朱喬兒在下。
楚承安注意到了眼前的女子,這不是呆子那個青梅竹馬來著,她這人素來記心好,奈何過目不忘。
楚承安睨了朱喬兒一眼,朱喬兒自知她慢人一刹,便訕訕的收了手。心中隻盼眼前的女子隻是看看,並無意購買。
哪知承安一眼便瞅中了它,非他莫屬。
素色的扇麵上繡著紫藤,清雅又貴氣與她的香囊相得益彰。輕盈,展扇自如,此乃上品。
團扇上刺繡難度小,而在折扇上難度大大增加。扇柄局限了刺繡的區域,於是很多人隻能順著紋理繡成孔雀扇,這也是為什麼折扇所見大都以雀繡麵為主了。但凡折扇上刺繡繁雜的都是展示陳列為主的掛扇,否則刺於折扇上便不利於開合。
而這柄恰恰結合了兩者之最,輕盈又便於收納,美觀又不影響實用。
承安一個局外人瞧出了其中之妙,朱喬兒更懂,所以她很想研磨學習。
“謝謝承讓!” 承安收攏折扇。
“這位姑娘,能否請你割愛。”,朱喬兒思慮再三,低眉道:“如果姑娘願意,我願意加錢。”
“我出的價恐怕姑娘給不起!”鍾直那呆子口袋裏叮當響,如果說有錢那也是八娘打賭贏了那筆,再者她看上的東西豈能隨便割愛。
“煩請姑娘說個數。”朱喬兒攔住了承安的去路,執著道。
“五百倆。”她伸出五根蔥指,隨意胡謅個數,想讓她知難而退。
朱喬兒瞪大了眼睛,這個數目可夠在秦州城的好地段置辦一所宅邸了,這不是趁人之危坐地起價嘛!
“姑娘有所不知,這柄扇子的賣價不到五兩銀子。”朱喬兒提醒道。
“那又如何?”承安眉毛一挑,語氣陡然上揚。
強大的壓迫感襲來,朱喬兒不自覺的倒退一步,定了定神道:“並無他意,隻是告訴姑娘實價,以免姑娘多出冤枉錢。”
原來如此,倒與呆子甚般配。她放下姿態,清了清嗓子道:“這把扇子我要定了,若是你有看上其他的,我可贈予給你。”
“多謝姑娘美意。凡事講究先來後到,既然姑娘搶先一步,理應歸屬姑娘,斷沒有讓姑娘補償的意思。”朱喬兒一番話說得剛柔並濟,並著重強掉了“搶先”二字。分明她先看上的,隻是下手的速度沒別人快。
既然沒有要補償的意思,那便無事。她沒空在這耽誤,還想躍到屋頂去偷瞄易文清捏泥人呢!
“姑娘請留步?”朱喬兒追上前道。
“後悔了?”磨磨唧唧的,承安有點不耐煩。
朱喬兒搖搖頭,“想請姑娘借扇子給我看一看,片刻即可,不知姑娘能否應允。”
承安展開折扇,邊看邊道:“拿去吧,說好片刻。”
“多謝姑娘!”朱喬兒行了一禮,伸手接過扇子。
朱喬兒素手抹過扇麵,細細關其針腳走線針法。時而擰眉深思,時而舒眉暢目。
楚承安悶哼一聲,見她已經成癡了,早已不是片刻。
朱喬兒把頭抬起來,不舍地合上扇子,她還差一點沒有悟道,好可惜。可是,她已經說過隻看片刻,對方也應允了,這可如何是好呢?
楚承安沒等她送還,就親自從她手上取回了。“說好的片刻,我給了你充足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