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麼久,重點是什麼?”她拿眼瞅著鍾直。
“不知道。”鍾直認真的搖搖頭。
重點就是不知道嗎?承安看著他這副樣子沒來由的來氣,頗有恨鐵不成鋼意味。
她揮揮手,人俯身入石棺中。“你繼續看,我再找找其他線索。”
這個人的手緊緊攥著,手裏捏著東西。她小心將一根一根手指掰開,取出裏麵的物件,是一塊一寸大小的赤金的令牌。
承安在衣服上擦了幾下,吹了口氣,上麵字便清晰可見。
“咦。”她發出一聲驚訝,對著身後的鍾直招手。“呆子快過來。”
“安娘,我仔細看過了,我確定這個試樣與幼時看到的吻合。”鍾直拿著麵具不明所以地湊了過來。
“呆子,這裏躺著的有可能是你們鍾家的祖先。”承安道。
“啊!”鍾直明顯愣道了,以為承安拿他開玩笑。但看安娘一臉認真,並無半分玩笑的意味。
“你家祖先有入朝為官的嗎?”
“沒有。”他從來沒聽家裏提起過,若是有,這等光耀門楣的事跡家裏不可能隻字不提。
“怎麼了?”鍾直不解地問。
“自己看。”她將令牌丟給鍾直,“我記得聽逍遙遊前輩說過他年少遊曆時見過你曾祖父鍾鐵。”
鍾直點了點頭。逍遙遊前輩確實提過,因為見過他曾祖父使用絡繹劍法,才能指導他的。
令牌右上角是禦賜兩個字,中間豎刻著一行字——禦前影衛長之令,左下角是鍾鐵的鐫印。
“我的曾祖父確實叫鍾鐵,但此鍾鐵非彼鍾鐵。”鍾直把令牌塞回死者手中,心念罪過。
“你不是沒有見過你曾祖父,何以斷定他不是鍾鐵?”如果說一件事情吻合是湊巧,兩件吻合就有可能是真的了。
承安重新打量起這具幹屍,又看看鍾直想將二者聯係起來。
鍾直哭笑不得,將這幹癟如老臘肉皺縮一團的屍體與他這個活生生的人比較,倒也像安娘能做的事情。
“我曾祖父葬在河陽,我每年清明、過年都去祭拜的。父親對曾祖父的事跡老生長談,若是身為禦前隱衛長,不可能不提。”鍾直言道。
“好吧。”承安還是有點不死心。
“現在我們怎麼辦?”鍾直問這話時頭眼昏脹,已覺胸痛。
承安腳隨心動,走出十字路,順著長滿幽冥火蓮的圓環走了一圈又回到十字路上蹲下,凝眉道:“呆子借青霜劍一用。”
“你要做什麼?”鍾直拎著劍站在她身側。
“我想挑一朵幽冥火蓮看看。你的青霜劍是柄寶劍,凝聚霜寒,應該可以取花。”
鍾直聽罷劍尖往前一挑,不費力便取到了幽冥火蓮。他的劍尖發出“嘶嘶”響聲,與平日裏冷水澆在火上的聲響一樣,青霜劍隻是被燒紅了一些。
隻見那花脫離了岩漿,包裹的熊熊火焰燃了一會就滅了,現在這形態倒是像紅彤彤的燒著的木炭。興許再過一陣,就徹底熄滅了。
承安想將火蓮切開再看看的,這時隻覺氣血翻動,頭暈陣陣,整個人像火燒般難受。吹出的氣息燙人,一呼一吸間鼻腔嗓子異常灼痛。
她晃晃地站起來,與鍾直對視一眼。“呆子,你留鼻血了。”
話剛落地,鍾直噴了一口鮮血。那鮮血噴在方才滅了明火如同木炭的火蓮花上,重新又燃起了明火。
刺痛的熱感從腳上傳來。
“呆子,你怎樣了?”她急切地問道。
“我沒事,你還好吧?”說完整個身子驟然往後倒去。
承安眼明手快的扶住他,將他拖至中間石棺旁靠著石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