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橫豎她去京城,還要去觀禮。帶幾件文玩不算難事,承安就幹脆攬下了這檔子事。
主動攬下這檔子事情的除了她,還有歐陽擎天。原來歐陽擎天作為太子一脈,這次入京正是要前去觀禮的。
鍾翼求之不得,有兩位能人保駕護航,他一百個放心,當即對二人謝了又謝,拜了又拜。笑麵虎客氣非凡,對二人是再三挽留,見留不住,這才放行。
“籲!”待駛出了寒山寨的地域,承安發出一聲驕叱,千金猛地刹住馬身。
緊接在後頭的歐陽擎天猝不及防,隻得急急拉住韁繩,迫使馬兒停下,驚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承安視若未聞,兀自解開後背上背著的長長的寬大的木匣。當然這個不是最初鏢局押送鏢物的笨重的木箱,而是她在寒山寺討要的適合輕裝簡行的木匣子。
她二話沒說,徑直打開了匣子。取出一款字畫,徐徐打開。
“這才是你的真正的目的?”歐陽擎天咋舌,“騙取鍾翼的信任,然後讓他親自托付給你。”
“此乃高招。”他高高翹起大拇指,滿臉笑意,好像這是件無上榮光的事情似的。“與汝同行,見識更新。”
承安懶得理會他的胡言亂語,雙目快速瀏覽這些字畫。字畫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傳世著作,價值不菲,難怪要托鏢行路。但也緊緊是字畫而已,其中並未有她預想的特異之處。許是她想多了。
她原封不動的卷好放回匣子,背在背上,重新跨上馬背,輕喝一聲,馬兒撒開蹄子,頃刻塵土飛揚。
歐陽擎天回過神來,千金已經奔出了數丈,他夾住馬肚,猛甩馬鞭,疾呼:“陳安,等等我。”
倘若沒寒山寨這檔子事,如時趕赴京城就夠嗆。再加上這碼事,根本容不得半點閑喘息的功夫。她還撐得住,隻是千金這匹日行千裏的良駒快要被連軸轉放倒了。
歐陽擎天提出每到一個驛站換馬的主意,但承安舍不得千金,又怕歐陽擎天趁機打千金的主意。衡量再三,她決定減輕千金得負擔,讓千金空身跟隨,自己則每到一處驛站,更換一匹快馬。
一路快馬加鞭,在十一月二十六日成婚的當日抵達了京城。
依著規矩,婚禮的吉時都是在黃昏,也就是正戊時舉行。冬月裏天黑得早,承安抵達城門時已是近酉時尾,早就沒了日光,月牙從雲層裏隱約透出點微薄的光。
進了城門卻是另外一番景象,燈火通明。大街上大紅燈籠高高掛,喜氣的如意鴛鴦結排排掛滿道路兩旁的枝丫。街上人來人往,歡聲笑語,若是仔細聽上兩句,十句話裏八句話離不開對國婚的溢美言辭。
這種情形下不能縱馬,承安隨意找了家路邊的客舍將千金安置。
“京城頗大,從這裏到易府少不得一個時辰。”歐陽擎天打了個哈欠,滿臉倦容。他一個大男人都吃不消,也不知道這個嬌小的女子是怎樣支撐下來的,一路上不見她有半句的牢騷。
“橫豎趕不上吉時,不如坐下填下肚子再去。依照鍾鏢頭的合約今日送到便是,婚禮未散場,這個禮還是有辦法入婚禮賬簿的。”歐陽擎天此刻顧不上風度,靠著舍下的梁柱上。
“你休息就把請帖拿給我。”承安衝他攤開手掌向他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