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簾外娟娟月,梨花枝上層層雪。
這個季節沒有梨花,卻盛似梨花。二人徜徉晶瑩冰雪中,隻餘身後大大小小、深深淺淺走過的腳印。
走出梨園時,承安發現了一絲異樣。
“怎麼了?”醉書畫見她蹲下查探,隨她彎腰查看。
雪麵平平整整的,與它處並無異常。但見她眉頭微攏,便知她有所發現。
“這裏有外人來過。”承安靜靜地道。
“何以見得?”醉書畫挑挑眉,承安從小就這般敏銳聰慧,他豪不懷疑她說的話。
承安用手指扒開麵上的雪,露出內層來。其下有汙漬的腳印,還有些殷紅點點。
兩人心照不宣的點點頭,這裏曾經打鬥過,卻因為盛雪被掩埋了痕跡。
“這裏的陣法被人動過,卻未被破壞。”承安站起來,繞四周走了幾步。
然樓走回至醉書畫跟前,睨了他一眼,“這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安兒不必擔憂,世伯無虞,歹人盡數伏誅。”醉書畫沒否認也沒急著承認。
盡數伏誅?竟然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承安瞪大了眼睛。
看似好事,實則非然。
這裏並沒有激烈的打鬥痕跡,這說明那些闖州者不是被誅殺,而是……咬毒自盡。可見是有預謀,有計劃有組織的。
醉書畫從她變幻的臉色得知她已然知曉,他本意是寬慰兩句,誰知無意說漏的一句話就被她看出端倪。早知以她的聰慧,必會想到這層麵上來,她從來就是這般的獨特,與尋常鶯鶯燕燕的女子不同。
隻可惜,他來遲了,但他希望一切還不晚。但一想到梨花深處的雪人,他還真的有機會嗎?
“發什麼愣,我問你,這些人是不是你引來的?”承安狐疑的用胳膊肘推了推他,想要從他表情探查出點什麼。
“冤枉啊,你這樣想我,太傷我心了。”醉書畫喊冤道:“我也是來梨園前聽伯父提及才知道的。”
承安冷哼一聲,鬼才信。
看他這樣子,分明早就知道。再說這是家務事,父親連她都沒提及,怎能對一個白沙洲以外的人言明。
“千真萬確,安兒可親自向楚世伯求證。”
承安見他言之鑿鑿,心中由不得不信。
這些年偶有闖州者,也有誤闖著,皆沒掀起什麼風浪,可這次她卻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這種感覺又說不上來。
“你前腳來白沙洲,後腳就出事了。過年不回逍遙穀,卻來了白沙洲。你該不會是闖了什麼大禍,來這裏避難吧。”
“我的大小姐,你再發揮都可以寫一出話本子了,我保證一出版便能轟動坊間。”
“我何需費事寫甚話本子,隻需臨摹幾幅你的雅致風姿,放在閨閣女子中也能賣個胭脂水粉錢出來。”
“好,這個主意不錯。我出人你出畫,我們男女搭配,賺他個盆滿缽滿。”
“貧!”說他胖倒還喘上了,“問你正事,能不能正經點,白瞎了……”
承安話隻說了一半,剩下的話讓他順暢地接過去就,“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