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她自作聰明了!
承安嘴唇泯成一條線,暗嘲自己行事還是小孩心性,做事全憑自己一時喜惡。
現在歐陽世家在新皇即將登基的節骨眼,絕不會允許行差踏路,哪怕是捕風捉影的家宅醜聞也不成。
她的這些小把戲,都是建立在那位婦人性命安在、能有口有腿的替她去奔走傳揚的基之上。若拋開這點,此事不但毫無半點用處,反而讓一隅書苑被盯上了。
這心裏是一時痛快了,卻給自己惹了一身腥。回想與歐陽擎天的數次交峰,還真沒從他手中討到過什麼便宜。
況,強龍也怕地頭蛇,她現在歐陽世家的地屆上做營生,不說打好關係,交惡是萬沒有必要。以歐陽世家的背景,想要查到一隅書苑,隻是時間早晚問題。
再說那個婦人,承安本是看她穿著打扮不差,應該是達州城中有身份的人。便想借機以她的口去掀起流言蜚語,以彼之身還治其人之身,也借此讓她開罪歐陽世家。
其本意是讓其小懲大誡,雖然這種長舌婦令人不喜,卻罪不至死。她若是歐陽擎天,對於送上門來找死的,不介意送她一程。
因為,隻有死人的嘴才最安靜。
承安放下筷子匆匆忙忙告了退,出門隨手雇了輛馬車。車夫的技術不嫻熟,一路搖搖晃晃了到了歐陽府邸。
承安係上麵簾,撩開住門簾,正瞧見歐陽擎天從高大的門楣下走出,左手悠然搖著逐雲扇,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見她下了車,歐陽擎天收起逐雲扇,抱拳行禮,笑道:“陳姑娘,人生何處不相逢,咱們又見麵了。”
狗屁地咱們,說得好像很熟似的。承安撣了撣衣袖的塵土,側目道:“可不,要不怎麼有狹路相逢這個詞?”
“數月不見,陳姑娘的嘴上功夫依舊不減往日。”歐陽擎天將折扇握在手中,雙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承安意識到自己並不是來結仇了,此刻她身後有一隅書苑,有落英有似伊,她不能像之前那般無所顧忌。
“歐陽公子過獎了,再厲害不也沒討到半分便宜不是。”承安刻意放低了點姿態,心中快速地分析著眼前的形勢。
歐陽擎天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懷柔策略?有點意思。
“今天再不讓陳姑娘討到便宜,便是我歐某人的不是了。”歐陽擎天嘴角微勾,“既然說好恩怨兩寬,江湖再見便是朋友。不知陳姑娘是否賞臉到舍下喝杯清茗。”
承安有種預感,歐陽擎天是特意在此等她。這恰恰說明,他已洞悉她的行為。
“不了。”她幹笑著,“這裏麵怕是有人不待見我。”
“哦!”歐陽擎天拉長了聲音,逐雲扇一展,“那陳姑娘就更要進去了,我倒要看看是誰對姑娘不待見!”
承安麵色淡然,實則咬了咬牙。歐陽擎天的語氣極輕,卻給人不容拒絕的感覺,整個人較之以前淩厲了不少。
這才是當家人有的感覺,此刻她麵對的不止是歐陽擎天,也是歐陽世家未來的掌舵者,她不能不謹慎。
兩人過招過,即便打起來她還是有幾分把握從歐陽府邸安然脫身的,去還是不去呢?
“陳姑娘請。”歐陽擎天做了個請的手勢,“這裏麵可有人很待見姑娘,在裏頭候著多時了。”
承安一怔,旋即明白他的所指。既來之則安之,日後要在達州討生活,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想明白,她便隨他邁進了歐陽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