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1 / 3)

一、小動物的秘密生活。

這個世界上幾乎不會有什麼人欣賞蒼蠅,我不想說自己是個例外,但是在某個特定的時刻,它們也不是一丁點兒的審美價值都沒有,或許這審美價值,要比蒼蠅屎還要大上那麼一點兒。

有讀者問,既然你叫加肥貓,肯定非常喜歡貓了,那麼你養了多少隻貓呢?

事實上,我還真的養了不少。嗯,把自己當成一頭貓,賺錢來養自己,這不算養貓?而且,我對這頭貓衷心熱愛,不離不棄,之死靡它。當然,我也養其他的貓。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加菲貓的玩偶,它們不吃、不喝、不鬧不拉、不尿不叫,無比省心,而且非常適合擁抱。

至於那種真正的貓,倒也不是沒養過,但是養得都不太成功,如同那些不太成功的戀愛,傷心似乎比起快樂多上一些,也就廢然作罷了。盡管少了許多的滿足與榮耀,但我委實不想成為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生命的主人了。

話雖如此說,還是非常喜歡貓和其他小動物,因為它們不再屬於自己的名下,不會帶來任何責任與麻煩,一下子魅力倍增,悄悄地欣賞它們的表演也就變成了一種享受,跟躺在沙灘上欣賞陌生的比基尼美女一樣,有一種超脫的愉快的心理,實屬不折不扣的“小確幸”。如果那個眾人矚目的比基尼美女屬於自己的名下,心理活動肯定複雜得多。對於其他男人熱辣的眼光一方麵自豪不已,一方麵也難免心生暗憂。保不準那個胳膊一大片刺青的家夥就是個色情殺人狂魔,萬一被他盯上了怎麼辦……

1.戀愛中的麻雀。

朋友家住五樓,窗外釘著一排晾衣架。由於長年出差,這個架子很少發揮晾曬衣服的功能,但也不曾無用地閑置。他說。這是麻雀們的約會聖地。隔三岔五的,就有成雙成對的麻雀們飛到這裏,呢呢噥噥,挨挨擦擦,還相互啄來啄去,甜蜜得不像話。

我們正喝著茶,就有兩球麻雀飛了過來——為什麼我要采用“球”這個量詞呢,它們胖胖的可愛的身軀實在很像兩個網球嘛——奇怪的是,兩球麻雀居然保持著一個拳頭的距離,彼此愛答不理的,隻管抬頭看流雲,偶爾斜睨一眼對方。我想,假如其中一球具備人類中顧城的詩情,大約就會寫出“你一會兒看雲,一會兒看我,可我覺得你看雲時很近,看我時卻很遠”的句子。有一球麻雀打破了冷戰的僵局,開始一步一步地挪動,直至達到零距離。另一球尖銳地喳了一聲,意思可能是。“幹嗎呀,真不要臉!”挪開了一步。這一球綿軟地喳了幾聲,意思可能是。“寶貝,別生氣,我不愛那個喜鵲,我隻喜歡你呀。”它們唧唧喳喳玩開了這種賭氣挪移的遊戲,一直挪到了架子的邊緣,再挪一步就不免要掉下去,才停住了腳步。然後變得親昵,甚至開始啄來啄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髒乎乎的塑料袋乘著旋風,輕飄飄地從它們的眼前掠過,得意地一路往上輕颺。我很想告訴這兩隻戀愛中的麻雀。“喂,難道你們不覺得慚愧嘛,連塑料袋都飛得比你們還高了!”然而,何必掃興呢,戀愛中的人與動物都有慵懶與墮落的權利。

2.巴洛克蒼蠅。

這個世界上幾乎不會有什麼人欣賞蒼蠅,我不想說自己是個例外,但是在某個特定的時刻,它們也不是一丁點兒的審美價值都沒有,或許這審美價值,要比蒼蠅屎還要大上那麼一點兒,因為我目睹了它們的飛翔表演,居然忘記了去拿蒼蠅拍。

那個時刻,正在聆聽巴赫的雙小提琴協奏曲,音箱的上方冒出了兩隻小蒼蠅,應該是那種新生不久的,隻有常見的1/3大小,如同兩粒長了翅膀的綠豆。

它們的飛翔軌跡如同兩段變化多端的旋律,形成精美的織體,仿佛空中有一個無形的透明的監牢,大約1個平方米左右。它們在這個1個平方米的範圍之內展現令人目眩的飛行技術。眼見要逸出到監牢之外,馬上以一個銳角折返。空氣之中布滿了匪夷所思的幾何圖案。

我不曉得蒼蠅是否對於音樂也會有所感應,但它們的飛翔實在富於巴洛克的風格,與音樂契合得親密無間。

等到我更換了深沉悠長的拉赫瑪尼諾夫第二鋼琴協奏曲,回到座位上,咳,這兩隻巴洛克蒼蠅不見了。顯然它們不怎麼待見浪漫派的拉赫瑪尼諾夫。唉,假如這位高傲脆弱的作曲家知道這個,會不會為此心碎呢。

3.巨無霸企業裏的大號蒼蠅。

某天上午,和一個朋友約了見麵。我沒吃早飯,就近隻有麥當勞,就去那裏等著,叫了一杯奶昔和兩個香芋派。三分鍾之後,我就把它們全都吃到了肚子裏,隻好百無聊賴地端詳了一下四周,自然是想搜索一下有沒有好看的女孩子可供欣賞。結果卻在明晃晃的玻璃窗上發現了一頭很大的蒼蠅。目測而言,大致相當於我的中指肚大小,可謂是我有生以來目睹的最巨型的蒼蠅。它不像其他蒼蠅那般總是飛飛停停,很淡定地蹲在玻璃窗上,就像一個厭倦了舞台的巨星,不得不為聽眾唱最後一首安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