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等了一會兒,衛旗終於收拾妥當,陰沉著臉從屋裏走了出來。

無論什麼人被打斷了這種事,心情都不會太好。

待到衛旗真的走到了眼前,季寒與趙劍歸都覺得場麵十分尷尬,不知要如何開口才是。

三人這麼站了片刻,季寒忽然開口道:“今天的日頭真毒啊。”

趙劍歸點了點頭:“太曬了。”

衛旗:“……”

他們又站了片刻。

屋內有一人走了出來。

這人穿了一身青衫,麵容秀美精致,一把水蛇小腰扭得十分婀娜。

想必這人就是衛旗的小情兒,季寒與趙劍歸幾乎立刻便將目光轉到了那人身上。

趙劍歸皺起眉來。

這人看起來有些眼熟,仿佛是在哪兒見過。

那人也望著趙劍歸,欣喜道:“趙大俠,沒想到我們會在這兒再見。”

季寒登時扭過頭冷冷盯著趙劍歸。

趙劍歸疑惑道:“……你是?”

那人掩麵嗲聲:“趙大俠,你怎麼就這麼忘了人家了。”

趙劍歸:“……”

很好,他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當初武林前輩們特意從秦淮河畔請來的,教他如何去色誘魔教教主的頭牌紅倌兒,叫玉……玉什麼來著?

那人仍然望著他,一雙眸子中水霧彌漫,似乎顯得十分傷心。

趙劍歸道:“我記得你,你叫……”

那人委屈道:“哼,趙大俠都不記得人家的名字了,人家好生難過。”

趙劍歸:“我……”

一麵之緣而已,他怎麼可能記得那麼清楚。

季寒:“……”

那人又道:“人家叫玉仙兒,趙大俠可不要再忘了。”

趙劍歸:“呃……”

季寒冷笑。

衛旗急忙上前打圓場:“仙兒,我與教主談些事情,你先進屋去。”

玉仙兒含情脈脈望著他,乖巧點頭,扭著小腰又走回了屋裏。

趙劍歸心中十分擔憂,他想這玉仙兒是那時武林前輩請來的,難免知道些色誘計劃的內幕詳情,此時玉仙兒在魔教出沒,似乎又成了衛旗的意中人,會不會已向魔教透露出了什麼……

衛旗正色道:“教主,刺客之事……”

季寒忽而對趙劍歸微慍道:“人已走了,你也不必魂不守舍地盯著那兒看了。”

趙劍歸:“……”

衛旗:“……”

季寒冷冷道:“想不到你與秦淮河的頭牌也很是熟絡,是本座低估你了。”

趙劍歸:“……”

衛旗望了望季寒,又看了看趙劍歸,弱聲說:“教主,你們先聊,屬下到屋內去等著你們……”

說吧,他急忙轉身要溜走。

趙劍歸十分不解,問季寒道:“你怎知他是秦淮河的頭牌?”

季寒已幾乎壓不住心中的怒氣:“玉仙兒的名號如此響亮,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趙劍歸怔了一怔,忽而低聲嘟囔一句:“看起來你對秦淮河的頭牌們,很熟悉嘛……”

季寒:“……”

不遠處衛旗一腳絆著門檻,險些摔倒。

趙劍歸似乎仍不覺得有哪兒不對。

“當下問清刺客之事更加緊要。”趙劍歸道,“我們先進去吧。”

季寒:“嗬。”

趙劍歸不解:“你怎麼了?”

季寒冷哼一聲,並不說話。

趙劍歸道:“我們進去吧。”

季寒冷冰冰開口:“我不高興。”

趙劍歸認真想了想,忽而一把抓住了季寒的手。

季寒顯是嚇了一跳,稍稍一掙,倒也順著趙劍歸讓他抓著,隻不過依然沉著臉色,不肯開口說話。

趙劍歸:“玉仙兒他雖然身涉風塵,可這事卻不是他可左右的,他幼時若能生在好人家,也絕不會願意這般輕賤自己。”

季寒冷冷望著他。

趙劍歸道:“衛旗喜歡他,這樣很好。”

季寒已開始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勁。

“他與你我一般,也是父母血肉生養的人,你絕不可因為他身處風塵就瞧不起他,你這樣很不好,很不對,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要尊重他。”趙劍歸一臉嚴肅道,“答應我,聽話。”

季寒:“……”

……

季寒:“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