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煜眼睛裏現出一絲奇異的神色,未答反問:“凝兒,剛才你說身受重傷,你可是給銅鼓幫的人傷到的嗎?憑凝兒現在的功夫,銅鼓幫應該沒有人能傷得到你吧!”
日光凝道:“凝兒是遭了奸人的算計才給傷到的,祖爺爺說得對,傷我的確實不是銅鼓幫的人。”
日光凝眼睛發亮:“是什麼人?凝兒知道他們的來曆嗎?”
日光凝道:“他們的來曆凝兒並不知道的真切,不過我從銅鼓幫弟子的言談之中,知道他們是朝廷派來的,這個問題凝兒想了兩天了,朝廷派人來到銅鼓幫中可是要對付咱們鬼門堡嗎?”
日光煜憤然道:“他們當然是來對付咱們鬼門堡的。凝兒,看到嗎?千百年來咱們天朝的朝廷就一直沒有改掉這副德行。對內殘酷無情,趕盡殺絕,絲毫也不手軟。對外呢?卻是一味軟弱,堂堂天朝大國,居然拿小小的倭寇沒有一點兒辦法。十年前,區區五十三個倭賊自海上犯會稽、劫杭州,突至歙縣、績溪、旌德,屠掠涇縣、南陵、蕪湖,沿長江南岸一路燒殺趨太平府、犯南京城。行程數千裏,攻掠二十餘州縣,殺傷數千官兵,翻江倒海,如入無人之境。實在是我大明的奇恥大辱啊。可朝廷卻任由外敵肆虐,卻在賽武當周圍遍布耳目爪牙監視咱們,而且不惜跟銅鼓幫這等下三濫的東西暗中勾結對付咱們,真是應了‘同室操戈,相煎何急’那句話。”
日光凝道:“祖爺爺常年居住在這石室之中,從未外出過半步,居然知道這等事!”
日光煜微笑道:“秀才不出門盡知天下事,那是因為書中自有家國事。我足不出戶也盡知天下事,是因為不僅賽武當周圍,便是大明朝各地,都有咱們鬼門堡的人,他們會將新近發生的種種大事盡快告知於我的。”
日光凝道:“是來到這石室之中親自來向您彙報嗎?”
日光煜道:“當然不是,這地方任何人都不能來的,至於怎麼向我彙報,我便是不告訴你將來你會知道的。”
日光凝道:“祖爺爺說朝廷跟銅鼓幫勾結來對付咱們,可有什麼依據嗎?”
日光煜貌似輕鬆的一笑:“我當然是有依據的。自從奸相嚴嵩罷官之後,徐階升任首輔,為了穩固昏君朱厚熜的皇位,他們一方麵改革弊政做了一些於國於民有益的好事,一方麵也在暗中對包括白蓮教在內的武林江湖門派加強了防範剿殺,對咱們鬼門堡更是外鬆內緊,派來了眾多高手在鬼門堡周圍虎視眈眈,伺機向我鬼門堡發難。早在兩個月前就有密報傳到我這裏,說錦衣衛指揮朱希忠親自調兵遣將,針對我鬼門堡製訂了專門周密的部署。凝兒,你可知這個朱希中是什麼人嗎?”
日光凝道:“孩兒不知,孩兒還沒聽說過這人呢。”
日光煜道:“這個朱希忠不是別人,正是我鬼門堡最大最險惡的仇人,當年的所謂靖難功臣朱能的後人。”
日光凝道:“這個朱能可是咱們一家嗎?”
日光煜道:“不是。這個朱能的父親名叫朱亮隨太祖皇帝征戰,做了燕山中護衛副千戶,歸於叛王朱棣節製,這個朱能便在靖難之亂中做了叛王朱棣的急先鋒,最後率領叛軍攻陷南京,導致建文皇帝倉皇離京,馬皇後葬身火海……”日光煜眼中放亮,似有淚光閃爍。
日光凝眼中也含著淚花:“祖爺爺,靖難之亂的事我都知道。打傷我的那人便被銅鼓幫弟子稱為朱將軍,不會就是那個朱希中吧?”
日光煜道:“朱希中不會親自到這裏來的,不過,這個姓朱的既然是錦衣衛將軍,應該是朱能的親信。凝兒,這個姓朱的可是頜下一部鋼髯嗎?”
日光凝道:“不錯,正是一部烏黑的鋼髯,豹頭環眼,傳說中的張飛似的。隻是為人險惡,善使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