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煜點頭道:“鎬兒所言這兩條我早就心有體會的。”
日光鎬看著日光煜,十分懇切地:“所以,請祖父不要罵孫兒沒有出息,孫兒雖說心有不甘其實早就放棄了光複建文皇帝大業的最後理想,隻求鬼門堡能夠自保圖存了。問題是,如果鬼門堡內部的危機不能及時化解而是逐漸放大,咱們隻圖自保就怕也不能夠了。”
日光煜冷笑道:“鎬兒是要知難而退,放棄沈姑娘了?”
日光鎬道:“孩兒也是心有不甘呢!”
日光煜臉色一變,聲音嚴厲而冷酷:“鎬兒既然說鬼門堡內部危機可能危及鬼門堡的長治久安,莫非就不想釜底抽薪,從根本上解決這一危機嗎?”
日光鎬怔了一下:“釜底抽薪?孩兒從不曾想過,孩兒擔心釜底抽薪萬一把控不好的話會引火燒身的!”
日光煜冷笑一笑:“前怕狼後怕虎,能成什麼事!古人說置之死地而後生,便是引火燒身又有什麼可怕!養癰遺患,建文皇帝的教訓還不夠慘痛嗎?”
日光鎬道:“孩兒正是看到了建文皇帝的教訓才不想冒險的。”
日光煜道:“不想冒險就不一定沒有危險。鎬兒,根據我的判斷,現在的鬼門堡表麵上平靜如水,其實卻處在內憂外患危機四伏之中,外有強敵環伺,內部又暗流洶湧,如果不能采取斷然措施,鬼門堡的末日可能真的就不遠了。是先攘外再安內,還是先安內再攘外,這可是到了考驗你智慧的關鍵時候了。”
日光鎬征求的目光看著日光煜:“祖父的意見呢?”
日光煜堅定地道:“攘外必先安內,自古皆然。”
日光鎬猶豫道:“安內必然引起動蕩。”
日光煜道:“如能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付出一些代價是必須的,也是值得的。鎬兒是下不了手嗎?”
日光鎬有些為難道:“左右都是共患難過來的兄弟,又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牽一發動全身,確實下不了手,也不知從何下手啊!”
日光煜冷笑道:“鎬兒是顧念那些所謂的親情舊愛嗎?這種婦人之仁最最要不得。但凡在政治上有追求的人關鍵的時候必須能下得了手,而且手必須狠心必須黑,要有壯士斷腕的鐵血冷酷,要有六親不認的鐵石心腸!”
日光鎬點頭道:“這個我懂,既然有祖父的支持,孩兒這決心今天可就下了。”
日光煜道:“鎬兒要釜底抽薪,目標可是定了嗎?”
日光鎬咬牙道:“孩兒早就對駱齊山忍受不了了!”
日光煜道:“什麼?駱齊山!鎬兒沒有搞錯吧。”
日光鎬道:“孩兒沒有搞錯。”
日光煜道:“駱家可是對咱們有大恩的,駱齊山又是凝兒的親舅舅,據我所知,駱齊山這人也是本分厚道之人,而且忠心可嘉,又不張狂,還有好人緣……”
日光鎬道:“祖父說的都是。”
日光煜道:“那為什麼是他而不是別人!”
日光鎬道:“祖父。駱齊山在你的眼裏都如同完人一般,那在別人眼裏豈不聖人一樣?我這個鬼門堡堡主成天生活在駱聖人的光環之下,祖父試想,別人還能看得見我這個堡主嗎?”
日光煜道:“你是嫉妒駱齊山光芒太盛……”
日光鎬道:“祖父,孩兒對駱齊山的嫉妒確實是有的,但孩兒也不是那種心胸狹隘容之人。駱齊山雖然世世代代於日光家有恩,於鬼門堡有功,但是就現在來看他已經成為阻礙鬼門堡發展壯大的大障礙了。”
日光煜“哦”了一下:“鎬兒細說一下我聽聽。”
日光鎬道:“駱齊山並不是完美無缺的人,而且他的某些優點甚至就是缺點,比如他的老實實在,就很容易被人利用。另外他這個人私心也較重,有些時候還比較剛愎自用,過分看重自己,我都說不服他。”
日光煜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世上本就沒有完整無缺的聖人,能做到三七開就已經算是聖人了。”
日光鎬道:“孩兒也沒有要求哪個一定要十全十美,駱齊山問題也不是因為他有這些缺點不足,而是越來越多的人投在了他的周圍,而在那些人眼裏也貌似隻有駱齊山而沒有我這個鬼門堡堡主了。”
日光煜想了一想,點頭道:“是的,天無二日……他駱齊山便是再沒有野心,也是絕對不能允許駱齊山跟鎬兒分庭抗禮的局麵出現。”
日光鎬道:“祖父說的很是。關鍵的問題是,駱齊山現在沒有野心,不代表將來沒有野心。駱齊山本人沒有野心,不代表他身邊的人都沒有野心。容易被人利用本就是駱齊山的一大缺點,如果將來真的給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我鬼門堡豈不就大禍臨頭永無寧日了!我可不想被動地坐等這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