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很快傳來消息,計劃今晚九點,直升飛機來山莊接人。
“喬任風派人四處找你,我之前的手機也不敢拿了,丟在家裏,”師哥坐在沙發上說著,“我估計他的人已經光顧過我家了。”
宋寶顏的電話也早被師哥帶走,山莊暫時是安全的。
她坐在桌邊,手裏拿著筆,桌上鋪著信紙。
臨別在即,她給爸爸媽媽分別寫了一封信,好讓他們放心。
她準備再給喬任風寫一封信,但遲遲無法下筆。
她不知道該寫什麼。
依依不舍的道別,還是義憤填膺的痛斥,還是絕情斷義的無情
其實都有一點吧,但她一點都不想表達。
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怎麼了,舍不得?”師哥打趣,“你還有十一個小時可以考慮,反悔來得及。”
片刻,他又說:“其實你把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喬任風,讓他漂漂亮亮的贏了喬治寧,你們一家三口還能高高興興的生活在一起,為什麼不願意呢?”
宋寶顏放下筆:“高高興興的生活在一起你覺得可能嗎?”
他們之間就算沒有喬氏一家人,也還有秦聲,還有這段被謀劃好的婚姻!
“我再也做不到高高興興麵對他了師哥,你知道嗎,對我們女人來說,也不是隻有愛情就可以。”
這一刻,師哥感覺到她內心極度的悲傷。
他不禁一愣,看了宋寶顏許久,他從來沒覺得她這樣脆弱和痛苦過。
愛情對任何人來說,都可以不是全部。
但一定是最能傷人的東西吧。
他走上前,抓起桌上另一支筆,“我來替你寫。”
他在紙上寫了八個大字:人不負我,我不負人。
人不負我,我不負人。
仿佛是宋寶顏的聲音,藏在黑暗中控訴,一字一句,都打在喬任風的心頭。
喬任風在夢中轉醒,看著窗外深沉的夜。
五年了。
除了這八個字,他再也沒得到有關宋寶顏的任何消息。
他才知道這世界有多大,而自己的能力有多小。
即便他是喬氏航空的總裁又如何?
五年前,他和喬治寧都想得到宋寶顏手中的隱形股份,沒想到宋寶顏忽然消失不見。
接下來的董事會上,他雖被選為喬氏航空的總裁,但依舊沒能完全的掌控喬氏。
他現在不但為喬氏工作,也為喬治寧一家工作,他每天努力所得,都有喬治寧及其家人的一份。
至於給宋寶顏的分紅,依然彙入聶王生之前就準備好的神秘戶頭。
他每天都在監控那個戶頭,但五年了,那個戶頭的錢隻增不減。
寶顏,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吧。
喬任風的唇角露出一絲苦笑。
他承認他為了得到喬氏航空,謀劃已久,包括他和寶顏的婚姻。
就像所有的故事一樣,千算萬算,他沒有算到自己的心。
但是寶顏,你知道嗎,你連一個申辯的機會都不給我,就給我判了終身監禁。
如果你在離開之前,給我一個申辯的機會,也許你就不會那麼殘忍的,帶著念聲離開了吧。
喬任風搖搖頭,撇棄了這種脆弱的想法。
就算得到申辯的機會,他應該什麼也不會說,他不會向任何人乞求任何東西。
“喬總,”助手忽然來敲門,“墨爾本那邊有好消息傳來。”
喬任風看了一眼時間,早上五點,他懶懶的回答:“我十分鍾後來書房。”
這幾年,類似的好消息太多了,費勁功夫順著好消息去找,往往隻是空歡喜一場。
他有些麻木了。
“這是在墨爾本一家兒童醫院采集的血樣dna,女孩,和您的dna信息一樣!”助手遞上一份報告。
喬任風瞟了一眼,平靜的問:“確認過真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