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了翻手中的病曆本，語氣稍柔道：“女士，這兩個病人目前都在做手術，不過您放心，我們做醫生的，一定會全力救治每一個病人。”
醫生臉上滿是真誠，方菲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連連道謝。
但這醫院裏畢竟不止方巍山和小睿兩個病人，方菲也不好多打擾這醫生，便自行前往手術室門口等待。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手術室門牌上那三個鮮紅的“手術中”，看在方菲眼中簡直觸目驚心。
她虛弱無力地靠在秦亦北懷中，突然語氣縹緲的問道：“亦北，你說……我們是不是就不該舉行婚禮？”
秦亦北心中一驚。
他詫異的看了方菲一眼，但見她雙目紅腫，不由湧上了更多的心疼。
他知道，方菲這是將所有的一切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秦亦北的唇角不由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深吸口氣，終是拍了拍方菲的肩，語氣艱澀道：“菲菲，這不是你的錯，有錯的，是那些罪魁禍首才對！”
方菲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卻見手術室門牌上的那三個字突然一變，下一刻，一個帶著口罩的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方菲立刻忘記了所有，不管不顧的衝上去，語氣急切的問道：“醫生，請問我爸爸現在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從懷中摸出病曆本，打量方菲一眼，才道：“你……是方巍山的家屬？”
他的語氣中隱隱有些遺憾，方菲心中“咯噔”一聲，但麵上卻極力維持著冷靜。#@$&
“沒錯，我是他女兒，請問我爸爸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聞言，醫生微微歎了口氣。
“你爸爸身上倒是沒什麼致命傷，但他畢竟年齡大了，又受到了炸藥猛烈爆炸時的衝擊，腦子撞在地上的時候，造成了嚴重的腦震蕩。”
說到這兒，醫生頓了一下，似是有些不忍。
但該麵對的還是得麵對，方菲隻覺得自己的腦子突然“嗡”了一聲，醫生的聲音似是從好遠的地方飄來一般。%&(&
“我們做了腦電圖，發現你爸爸很有可能以後都醒不過來了……”
醒不過來了……
這五個字就像是魔咒一般，在方菲腦中不斷盤旋。
她兩腿一軟，腦中仿佛天旋地轉，整個人頓時眼前一黑。
方巍山以前對她確實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那畢竟是她的父親，又是為了救她的兒子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方菲怎麼可能不內疚？不自責？
秦亦北扶著她，小心翼翼的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
看著方菲這個樣子，他心中也不好受。
“菲菲，這次的事情……都怪我不好。”
想到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雲北祁，秦亦北眸中不由閃過一絲狠厲。
而他能猜到的，方菲又怎能猜不到？
她低垂著頭，烏黑的發絲隨意的垂在兩側，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好一會兒，方菲冷聲問道：“亦北，送來棺材的那個人，就是雲北祁，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