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藝都,以不一樣的身份,洛娜的心情有點兒激動。說起這座城市,洛娜最先想到的是那位銀發的美男子,那個大好人。立儲儀式上,她應該能見到他吧。這麼久不見,重新見到自己,還換了一種身份,不知道他會不會吃驚、會不會心懷芥蒂?
下船後,一直處於關機狀態的霍華德家主終於滿電複活,利落地指揮眾人幹活——其實就是租馬車訂房間搬行李這些小事,而且這回他們住在豪華酒店,對,就是之前芙萊達住的地方,洛娜這回才注意到酒店的名字——金月桂酒店。
說起月桂樹還有一段神話與之有關。說是在月亮的明暗交界處長著一株月桂樹,一半明亮開著金色的桂花;一半幽暗開著白色的桂花。大地女神喜愛這株陰陽月桂樹,就把它移植到地上、天湖中心,據說湖底深處埋著魔力核心。幾千年的時光裏,這株陰陽月桂樹越長越茁壯,精靈從花苞中誕生。金桂花裏誕生出白皮金發藍眼的白精靈,他們是白月神的信徒;白桂花裏誕生出黑皮白發紫眼的黑精靈,他們是黑月神的信徒。
也許是前生許多作品讚美精靈的美好,洛娜對精靈有種向往,如果能親眼見到精靈,她大概會很激動。
她正站在酒店大門望著招牌出神,一陣動靜從裏而外傳出:
“那個跟蹤狂!我要換房間!不!換酒店!”
洛娜好奇地走進酒店大廳,她其實不愛湊熱鬧,但這聲音太好聽了,哪怕是在盛怒中的情緒發出的聲音還是悅耳動聽,讓人以為聲音的主人是在鬧別扭而不是發脾氣。然後她看到一個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在櫃台嚷嚷著“退房”,酒店經理和女人的侍女在好聲好氣地勸她。
那女人雖然包得嚴實但衣裳華美,用的料都是上等的綢緞,她頭上戴著大寬帽,點綴著月季花,白紗垂下來遮住她的容顏。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憑那夜鶯般的嗓音就能斷定她定是個大美女。而且看身段,雖然衣領係到下巴手上還戴著絲綢手套,但上衣很貼身,勾勒出她發育良好的曲線,下半身的裙子蓬鬆垂地,上麵繡著好看的花樣。
洛娜好奇女人的樣子和她的身份,可女人沒給她機會,扔下一句“我不管我就是不住這裏”,就怒氣衝衝地擦過洛娜走了。侍女急匆匆地跟上,手裏拎著兩大箱行李。因為走得太急,侍女和洛娜撞到一起,一個行李箱沒關緊,在地上磕了一下彈開了,裏麵東西衣服啊飾品盒啊灑落一地。洛娜看著她手忙腳亂地收拾,禮貌地問:“發生什麼了嗎?需要幫忙嗎?”
“不,沒什麼,謝謝大人,我一個人能行!”侍女受寵若驚,迅速收好東西,拖著兩大箱行李追出門。洛娜看到柱子後麵掉了一條銀牌項鏈,連忙撿起來追上去,看到女人已經攔下了一輛馬車,侍女趕在馬車夫甩鞭前上了馬車。
洛娜回房間後把這事當趣聞說給老爺聽。
埃裏克斯咬著煙鬥靠在沙發椅上,悠哉悠哉地說:“你知道這家酒店還住了誰嗎?”
“住了誰呢?”洛娜給麵子地接話。
埃裏克斯說:“金月桂酒店是藝都最豪華的酒店,許多名人都會選擇這裏作為暫住地。就在前一天,聖阿諾王儲住進來,就在我們樓上。你知道聖阿諾因為什麼出名嗎?”
“他對藝術的癡迷?”洛娜回憶著上課內容說。
“一部分是。”埃裏克斯說,“但坊間人們更津津樂道他對精靈伊莎貝拉的癡迷。”
“精靈伊莎貝拉?”洛娜驚訝。
埃裏克斯繼續說:“是的。伊莎貝拉是個歌唱家,她有著絕美的容顏和完美的嗓音,聖阿諾對她一見鍾情,成了伊莎貝拉最忠實的歌迷。最近伊莎貝拉在藝都有一場演出,她原本是住在這裏準備她的表演。”
“該不會……我遇到的就是她?”洛娜無語地說,“她換酒店是因為聖阿諾王儲的入住?”
埃裏克斯點著頭,吞雲吐霧。
“那我知道該怎麼用這條項鏈了。”洛娜用一根手指轉著項鏈,臉上露出賊兮兮的笑。
——
金月桂酒店頂樓的豪華套間,王儲之一,弗雷德裏克·愛德華·巴雷·德·聖-阿諾在幾個男仆的服侍下更衣。從他冗長的名字就能看出他身份高貴,是的,在國王還在的年代,他的祖上就是個封建大貴族,良好的出身讓他對藝術有著挑剔的品位,從音樂到油畫,他自認為是高雅藝術的量尺,他將看上的畫作捧上神壇,將不入眼的樂譜踩入泥潭。他在他的領地受到人們的追捧,人們都為能被他誇上一句而瘋狂。他的私人菜譜能炒出高價,他的服裝風格被人們模仿,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除了那個精靈。
啊,親愛的伊莎貝拉。一想到夢中情人,聖阿諾忍不住心髒砰砰跳。再沒有誰能比她美麗,也沒有誰能唱出那樣動人的歌曲,更沒有誰麵對他的讚美仍寵辱不驚!噢,伊莎貝拉,我的繆斯!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她。
“快點,我要出門找伊莎貝拉。”聖阿諾催促給他係領帶的仆人。他剛得到消息關於伊莎貝拉重新入住的酒店,他也要搬過去和她不分開。
打扮完,他沒有馬上走,而是在等身鏡前搔首弄姿,欣賞自己的形象。很好,粉色的頭發還是那麼完美,他的藍眼睛中滿是對伊莎貝拉的愛意,哦不!等等!這是什麼?聖阿諾驚恐萬分地湊近看自己的眼睛,眼角部位有細細的兩道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