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的槍聲打響那刻,選手們換上運動服進入預熱階段。
許蘩想起前日裏陸時生說的那些酒後真言,鼻子酸酸的,很多時候她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他才是正確的。
遠離時,對方會粘上來。
不遠離,那隻會粘的更厲害。
運動場人多口雜,不知誰撞了她一下險些栽倒,半途被人給抱住了。
楚墨扶住她的身體,目光關切道“你怎麼了”
許蘩搖了搖頭,抱住懷裏的礦泉水,低低道“我沒事,謝謝。”
“我們一起把水跟毛巾發完吧。這次運動會結束,就要考試了,來年才能見到你。”
楚墨神情明朗,笑容依舊溫和,融進她的眼中始終有點不真實。
這麼些日子,她不知道該把楚墨當女人還是男人對待,隻是覺得這個人真的很好,並不壞,也很關心自己,然而陸時生太過偏執,完全聽不進去。
那一夜,他吐到半夜才睡好,嘴裏念叨的都是對楚墨的不滿。
就因為同父異母,才會如此排斥
心裏仿佛流淌著熱流漸漸侵襲全身,她暗自壓下一口氣,明明是兄弟,真不該讓他們冷眼相對。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楚墨緩緩伸出手撫摸她素白的小臉,半途臉上的手便被人一把箍住
他話音未落,在離開她柔軟的臉頰那刻,望著手臂的主人,眯起眼睛,“原來是你啊,陸時生。”
陸時生穿著球服,胸口燃起熊熊怒火,陰狠的瞪著他,冷沉道“班長,你這是想要做什麼。”
他眼角微顫,盯著被抓住的地方,也不抵抗隻微微一笑,“你看不見嗎,當然跟許蘩一起做後勤,互相幫助。”
他話裏藏著意味,讓陸時生緊繃的臉陰沉的更厲害。
許蘩夾在兩人中間,覺得邏輯有點不在線,一臉懵然。
“互相幫助你他媽會不會太得寸進尺了,有摸臉幫助的嗎。”陸時生寒下臉,深色的瞳仁冰冷刺骨。
“為什麼不可以,我很喜歡許蘩,我們是好朋友。”楚墨眨著澄淨的眼睛很是無辜的看著他。
“老子管你喜歡什麼的,我的人不需要你來關愛,你他媽愛心泛濫昂”陸時生厲聲吼了句。
許蘩嚇了身體反射性一跳,呆愣的看著他們,再看向圍觀的人,知道這兩人一碰麵就是火星擦地球,拉扯著陸時生的手臂,氣道
“陸時生,你不要這樣,楚墨不是壞人,你快鬆手啊”
陸時生見她護著情婦的兒子,咬緊牙關,心口都涼了,冷厲的甩開她,“不準碰我”
許蘩一個趔趄猛地跌倒在地,膝蓋擦過堅硬的地麵,褲子劃開一道痕跡。
她悶哼一聲,挪了挪腳,慢吞吞從地上坐起身,冷吸一口涼氣,痛的捂住膝蓋揉了揉。
陸時生一愣,匆促蹲身,心口痛的要命,快速拿開她的手,看見那擦破洞的膝蓋,露出裏麵的保暖褲,緊張不已“是不是擦破了,哪裏疼”
許蘩腦殼疼,輕聲說“我沒事陸時生,你快去比賽吧。”
“我帶你去醫務室。”
“我真沒事,不過擦到褲子而已,你再不比賽,教練會以棄權處理。”
看向四處議論紛紛的聲音。
她趕忙撥開他的手,耐心道“我跟楚墨隻是做後勤,別的什麼也沒有,我跟你保證好不好你相信我,好好參加比賽。”
陸時生低頭凝著那破了的地方,恨不能剁了自己的手,壓抑著顫抖的聲音,說“蘩,對不起。”
她怔住,睫毛微微顫動,聲音很低“我沒關係的,陸時生你,你不要自責,比賽加油”
許蘩知道他在內疚,這時候不能讓他分心。關鍵陸時生隻有左眼看得見,在球場上視力受阻,未必能贏。
楚墨嘴角彎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站在旁邊無奈的搖了搖頭,感覺自己是不是太不走運了,有個脾氣火爆性格扭曲的哥哥,真正是倒了幾輩子的黴運。
籃球比賽已經拉開序幕。
陸時生前鋒,尹柯後衛,陳陽守門。
在激烈的比賽中時,讓他們超級不爽的是隔壁汽修學院的學生不按規矩出牌,那個叫什麼謝沛的混混眼神太快,狠狠地蓋住陸時生手上的球,一個挺身拋向籃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