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不過說一句話,用得著巴巴的如此下作,倒像是本宮容不下你,真若如此,二十年前,本宮就不留你了……皇後見琴姑姑如此,不耐煩的擺手讓她起來。

琴姑姑忙起身,多謝皇後娘娘恩典,琴兒都銘記在心,唯有盡心盡力侍奉皇後。言罷恭敬侍立一邊,大氣不敢出。

皇後心中苦悶無處可訴,隻得壓了下來,心神亦是倦怠,懶懶的問琴姑姑,這個十七公主,你看……

奴婢,感覺這個趙國公主隨極像十七,但眉眼之言神態倒是不同,像是極清冷之人,而且對宮中事務似乎一概不知不熟,隻是跟著太子請安,其他事絲毫沒有興致,見到皇後娘娘和我,亦沒有絲毫異樣,如同從不相識。奴婢覺得一個人裝,裝不出這個徹底,除非,發生重大變故,心理走向另一個極端。琴姑姑細細的分析著。

皇後不由點頭笑道,正是如此,你立刻派人去趙國打探一下,但是不要聲張。

琴姑姑明了皇後之意,點頭應道;奴婢領命。

皇後點頭笑道,若真是慕容清遠之女,趙國公主,倒是極好,恒兒也算安生了,還能與趙國攀親。當年慕容清遠來秦國刺探軍情,被截殺在路上,此事早已塵埃落定,想必皇上亦不會追究。而且如今慕容越倒是規矩的很,可見趙國並無歹意。而秦燕之間,因擄妃出逃,關係赫然緊張,恒兒娶了趙國公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燕國亦當成秦趙聯盟,衝奴想要報仇不能不掂量下。

皇後說的極是,還是皇後思慮周詳,奴婢竟未想到這一層。琴姑姑討好的附和著,一臉的謙恭。

哎,本宮這一生都在為恒兒打算,可謂是……琴姑姑,你可知本宮心中的苦!皇後麵色微沉,眸中含淚歎息道。

宰相之女王玥隨擄妃逃亡燕國之事,任是封鎖消息,亦在坊間流傳開來,王玥喜歡衝奴的事,更是落在實處,不知道被多少人私下嚼磨,言語之卑劣皇後便是不聽,也能想象得到。

心中驀然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為楚恒傷心更為那流落在外的人兒傷心……

從皇後的重華宮出來,楚恒想了想還是帶著十七到景清宮去拜見楚苻堅。

自從玉貴妃出逃後,楚苻堅一直住在景清宮,對玉貴妃的思念他自己亦是沒有想到會是這麼熾熱,在一起的事情恩愛情深,一旦分開,心心念念都是玉貴妃的音容笑貌。

王良見到十七詫異的瞪大了眼睛,完全忘記那不是太監該有的舉動。

楚恒輕輕咳嗽了一聲,王良這才回過神來,給楚恒十七行禮問安。

但是依然難掩滿臉狐疑,這不是跟玉貴妃一樣逃走的太子妃麼!

楚恒點頭含笑,給王良解釋道,這是趙國十七公主。

王良這才意識到自己失禮,天下長得極像的人多了去了,可能太子爺對太子妃舊情難忘,如是尋到了與太子妃相像的趙國公主也不奇怪。

仔細看時,又發現眉眼之間似乎不像,這十七公主眉眼之間甚是冷凝寡淡,跟太子妃的溫婉純良倒是相差十萬八千裏。

王良給十七行禮,十七隻是微微點頭,並未多言。

王良將二人領入景清宮偏殿,楚苻堅正斜坐在軟榻上,手握竹簡正在看書。

抬眸見十七跟楚恒走進來,竹簡嘩啦啦掉在案桌上,楚苻堅甚是激動,蠟黃的臉上有了一絲不正常的嫣紅,氣息急促,他抬起顫抖的手指著十七,急促問道:太,太子妃!恒兒,你,你從哪裏找回的太子妃,麗玉貴妃呢?可是一並回來了?

回父皇的話,這是趙國十七公主,並非太子妃。楚恒向前一步,恭敬地回答。

楚苻堅這才癱軟了身體,附在臥枕上直喘粗氣,十七見狀不由心中詫異。

不到半年,楚苻堅如何這般模樣,儼然久病老者,氣色不佳,全無當日威嚴霸氣王者風範。難道就是因為玉貴妃出走麼?看來楚苻堅對清漪姐姐亦是情深。

想到此十七驀然難道,這就是皇室兒女的宿命,一切皆以國家為重,以皇室為先。

清漪姐姐亦是甚愛楚苻堅,不肯入燕宮居住,在宮外,孤守他們曾經十年的恩怨糾葛,了度殘生,青燈黃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