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鎖龍陣(1 / 2)

“當年張某進京趕考,因為饑乏暈倒路旁,過往路人竟無一人伸出援手。”張端瑞感激地看著陶瑤:“若非陶姑娘大義援手,救下張某,怕是張某早已……”

“所以,姑娘所言的每一個字,張某都沒有不信的理由。”

陶瑤笑了:“終歸是看不得一個沿路將自己幹糧分給難民的好人餓死而已,張大人言過了。”

“陶姑娘。”張端瑞起身深施一禮:“姑娘這二十年來絲毫不見改變,想必和我等凡夫俗子不同,既然姑娘說此案非人所為,張某倒也知道如何處理了。”

陶瑤秀美的眉毛挑了挑。

“還請陶姑娘放心,張某自有方法堵住悠悠眾口。隻是不知那真凶……”

“張大人既然信得過小女子,真凶一事張大人自然無需心憂。”

張端瑞深深地看了陶瑤一眼,歎息:“當今朝局已顯混亂,果真是天下將亂,妖邪橫行……唉……”

“張大人,朝中之事,陶瑤一介女子不便多加評論。”陶瑤淡淡地說著:“張大人自有一副清剛之氣,如若有天朝綱大亂,張大人不妨來這盤夕鎮安身立命。”

遙遙一指窗外,陶瑤的聲音顯得縹緲不定:“張大人應該也看到了吧,這青州盤夕山不說與世隔絕,卻也別有一番桃源深處的靜好呢。”

“張某為官,是為社稷安康,為百姓請命。”陽光斑駁,給張端瑞身上度了一層耀眼光輝:“他日如若真的大廈將傾,張某寧可粉了這七尺之軀也要為社稷墊墊根腳!”

陶瑤看著張端瑞,猶自歎了口氣,起身走到裏屋,不多時便捧了一卷軸出來,邊緣處已經頗有磨損。

“嘩!”

陶瑤反手甩開花卷,一株冬梅孤傲綻放。

朵朵嬌豔,但枝條卻透著一股頑強的生命力。

“二十年前,我救下張大人。”陶瑤撫摸著梅花:“張大人當時身無長物,便花了這副冬梅圖作為謝禮。”

張端瑞眼前一亮,真想不到二十年前的拙作,陶瑤姑娘居然還保留著,而且鑲了卷軸。

“我見這梅花朵朵嬌柔豔麗,但枝條卻剛勁硬朗便知張大人雖是讀書人,卻自有一腔俠氣。”

“嘩啦~”

陶瑤卷起畫軸,雙手捧著來到張端瑞麵前:“今日我將這冬梅圖回贈給張大人,隻希望張大人此去燕京……能如冬梅一般,堅韌。”

張端瑞顫巍巍地接過畫軸,俯身一拜:“張某謝過陶姑娘贈言。”

轉身離去,大步颯遝。

大寶從房梁上跳了下來:“陶瑤陶瑤,你這是要親自出手對付柳月眉那條臭皮蛇了?”

“不然你去?”陶瑤抱起大寶,嘴角勾起一抹戲謔。

“竹葉青千年的道行,我打不過她。”

在陶瑤正詫異這平日膽大包天的三花貓居然也有服軟了的時候,大寶認真地補了一句:“放對我不如她,拚命她不如我。”

陶瑤舉身掀開帷幔,抬手將大寶扔進了裏屋。

與此同時,盤夕山竹林,弘易生前所留的山洞中。

蘭兒抱著膝蓋坐在一個小蒲團上麵,段青咬破食指在洞口四周上寫寫畫畫。烏黑的血跡彎彎曲曲如同一條條頭尾銜接的小蛇。

洞外一丈遠的地方,陶瑤在弘易死後手植的一棵一尺多高的菩提樹招展搖曳,但奇怪的是此刻竹林之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風。

綠袍鬼王縮了身形盤坐在菩提樹下,膝蓋上放了一柄狼頭大刀。

看著老頭子稀奇古怪的動作和書寫出來更加匪夷所思的字體,綠袍鬼王撓了撓頭,暗自嘀咕:“這老梆子和小丫頭準備在這裏和那條竹葉青放對麼?萬一打壞了弘易和尚生前的道場可怎麼辦……”

不多時,段青就忙完了手頭的事情,蒼老的臉上透著一股病態的青紫。

在綠袍鬼王這等百年老鬼的眼中,此刻的段青周身都繚繞著一股淡淡的死氣。

那是沒一個生靈生命長河走到盡頭時候,都會出現的氣息。

陽光明媚,但小小的菩提樹下卻陰涼無盡。

綠袍鬼王癟了癟嘴:“這可是趟苦差事,要一缸……不!兩缸好酒才是!”

當日,陶瑤安排段青二人去往小山洞之後,便立刻喚了綠袍鬼王過來,央它保這二人平安。

多則兩天,少則一天,陶瑤必然親至。

綠袍鬼王白吃了陶瑤這麼長時間的酒,自然點頭應諾。

隻是當朵朵桃花花瓣憑空綻放,華光一斂,陶瑤俏生生地出現在菩提樹前時,綠袍鬼王嚇得差點從菩提樹蔭下滾到太陽地裏。

“怎麼這麼快?”綠袍索性也不起身,瞪大了眼睛看著身上依舊繚繞遁光的陶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