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清晨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照射下來的時候,擎華丟掉手中血跡斑斑的緞帕。
“嗆”然一聲龍吟,青絲劍入鞘。
青州城外,遍地哀嚎。
那些圍城義軍,三千餘人盡數被擎華打傷,打散。
曙光遍灑,驅散了一夜血腥,也讓沒有動用仙法手段,近身搏殺了一晚上的他有了一絲暖意。
城中百姓死傷不多,而令他最為氣惱的是,護城官將居然絲毫不見蹤影。
看著遍地哀嚎的義軍,擎華冷哼一聲,提氣縱躍,眨眼間竄入山林。
“不對!”經過山間梯田的時候,他猛地停住腳步:“陶瑤!”
隻見,梯田中鬱鬱蔥蔥全是恣意招展自己的作物……先前五穀不存的術法,赫然不再!
擎華渾身飆出一陣冷汗,再也顧不得隱匿身形,架起劍光呼嘯著便到了他們昨晚的駐紮地。
青蓮結界依舊,帳篷也在,胡素昕一襲白衣盤坐在地。
眼前一切似乎都沒有任何變化,但擎華卻明顯感覺這一幕唯獨少了一絲陶瑤特有的感覺。
那種讓他心跳,讓他心安,讓他喜悅也讓他心痛的感覺。
他掐出法訣,大袖一揮收了青蓮結界。
胡素昕立刻跳起來,看到是擎華,又連忙躬身施禮:“師父!”
他大步踏來:“陶瑤天女呢?”
胡素昕俏臉一變:“師父,陶瑤天女……她……”
“她可是回了三山五嶽?”擎華麵沉如水:“此事你昨晚你為何不通知為師?區區一道通令火符的手段你當是會的吧。”
“師父,弟子不敢隱瞞,實則是陶瑤天女不讓弟子通知。”胡素昕俯身跪倒:“昨夜她……”
“她醒來後問師父去哪兒了,弟子不敢隱瞞,就如是說師父去了青州城救人。”頓了頓,她字字清晰:“陶瑤天女便說擎華戰仙此舉必然會連累到她,就……”
“哼。”擎華冷笑一聲:“哪裏是她連累我,本座看你本性不壞,卻不想居然出言挑撥。”
“真當本座不敢逐你出門殺了你麼?”他忽然目光一凝,字字如刀:“還是說,你敢對陶瑤天女下手?”
“弟子不敢!”胡素昕顫抖著急道:“師父與陶瑤天女對弟子恩同再造,弟子對師父不敢有半句誆騙。”
說話間,她白嫩纖細的手指間捏出了一枚玉簡。
擎華怔了怔,苦笑一聲,複又擺出一張冷臉:“孽障!”
說著,大袖一揮,一道青色劍氣裹著一枚細小的金色丹丸呼嘯著轟進了胡素昕體內。
“噗!”
胡素昕仰天噴出一口夾雜著腥味的黑血,身體也化作一隻六尾白狐。
擎華眉宇間閃過一絲不忍,冷目如電向左後方撇了撇,旋即冷叱一聲:“好大膽的狐妖!本座好心收留你,想不到你居然暗藏禍心!”
“本座今日將你逐出師門,廢掉百年道行,好自為之!”
說罷,大袖一展,一道勁風卷起小白狐,眨眼間送入了莽莽山林。
青色劍影衝天而起,劍氣如華,青蓮朵朵,擎華電射蒼穹,匆忙無比地趕回三山五嶽。
萬裏之外的莽莽山林中,那道勁風看似猛烈,卻實則輕柔地將小白狐放在了地上後消失不見。
小白狐淚眼汪汪,通過眉心的蓮花印記,她隱約看到了擎華那驚天一劍。
遙遙下跪,小白狐哇哇大哭。
體內,原本斑駁的妖力本擎華那一道劍氣徹底粉碎,心髒上一枚小小的金色元丹滴溜溜地轉個不停,一篇就妖修而言合適無比的經文不斷化作初生蝌蚪大小的符文。
盤旋而上,生生映在了她腦中。
“師父……你一定要把師娘救回來!素昕會好好修煉,在人間等著你們!”
清風徐徐,小白狐動情的哭喊聲響徹山間。
……
三山五嶽,斷仙台。
九天雷火淬煉而成的三道玄鐵鎖鏈,緊緊捆鎖住了陶瑤,鎖鏈上還不時漂浮出蝌蚪大小的雲篆符文,顯然上麵還加持了種種歹毒禁製。
遠處,掌刑台上。
掌法帝尊麵如鐵青,麾下眾多掌法殿仙人也都目漏凶光地看著斷仙台上那麵無表情,但目光桀驁的女子。
“陶瑤天女,本座再問你一次。”章法帝尊寒聲斷喝:“你身為百花宮宮主,為何無視本座法旨,私自撤銷術法,令人間當朝得了緩和之機?”
“你可知,你犯了滔天大罪!”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本座看在你師尊的麵子上,對你平日作為不予懲罰,莫非你真當本座的方便成了隨便不成?!”
陶瑤眼簾微閉,卻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大膽陶瑤天女!”掌法帝尊身邊一位身著雷甲的虯髯大漢喝罵:“還不速速回答帝尊!”
“轟雷子,你算什麼東西!”一個清冷到了極致的聲音突兀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