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餘劍道啊……這三山五嶽周天瀚海之中公認，攻伐第一，最是霸道也最是淩冽無上劍道法門。
居然在三山五嶽第一戰神擎華身上出現，在場眾多仙人隻是聽說過清餘劍道的威名。
但從未有機會見識這一門巔峰劍道。
陶瑤作為清餘道人嫡傳弟子，雖說修為未必趕得上那些上古至今的仙人，但眼界卻絕非一般。
“擎華……你怎麼會家師的劍道……”茲事體大，她邁步上前，傳音低語：“你……莫非也是上清宮門人？可是不對，那你又怎會身在……”
陶瑤沒有說完，便立刻意識到自己這話不對。
是啊，她自己就是上清宮一脈的門人，而且是清餘道人手植的桃樹成道，如今不也身在掌法殿附屬百花宮內任職麼？
擎華默不作聲，死死盯著遠處高台上的掌法帝尊，嘴角更是流淌下一絲血跡。
他整個人周身氣勢也為之一弱，百丈開外，群仙人仰馬翻地躺在雲頭上嘔血不止。
“清餘劍氣……難怪你能抵擋得住本座仙籙法令的壓製。”掌法帝尊不怒反笑，他一語點出擎華的弱點：
“本座真當你擎華有多麼驚才絕豔，原來隻是仗著一口清餘劍氣逞凶！”他仰天長笑：“現如今你沒有了這口劍氣，我看你還拿什麼來阻我掌法殿鐵蹄！”
“清餘道尊當初賞賜下來這口劍氣的時候告訴我……”擎華抬手抹掉嘴角血跡，語氣平淡：“可殺奸佞小人，可救蒼茫眾生。”
“說實話，我現在確實後悔，那一劍沒有劈在你瞤垚頭上！”
此言一出，眾仙嘩然。
這是徹底撕破了臉皮，這更是一代戰仙的傲氣！
“噗嗤”陶瑤忍不住掩嘴而笑，她眉眼照人，笑盈盈地看了看頭頂黑色慶雲又加深了幾分的掌法帝尊。
“嘿嘿……”赤焰道人古怪地笑了一笑，拍了拍白鶴的肩膀：“白鶴道友，說實在的，貧道也很是想……”
白鶴嘴角扯了扯，挪著自己腳下雲頭遠離了赤焰道人幾分。
“不愧是三山五嶽第一戰神，這份傲骨，這份膽氣……”赤焰道人雙眼冒出熊熊火光，嘖嘖有聲地讚歎：“貧道可著實比不上呢。”
話音落，不知怎的他眼神古怪地瞄了瞄掌法帝尊頭上那高高的冕冠。
“你說什麼？”掌法帝尊雙目噴火，盯著擎華一字一頓，顯然是氣急：“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
“瞤垚，擎華戰仙的膽子，可是一直很大呢。”陶瑤晃了晃手中法劍，笑意盎然：“不然又怎敢對你堂堂掌法帝尊也來一個聽調不聽宣呢？”
她笑靨如風，語氣輕快，儼然一副活潑少女的樣子。
擎華回頭看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複又看向掌法帝尊：“瞤垚，虧你執掌掌法殿這麼久，自上一代帝尊退位你上位至今……”
“好好的一個三山五嶽被你攪和的不得安生。”他一反常態，字字誅心：“知道為何今日這麼多仙人不站在你這邊麼？”
“他們其心可誅！”掌法帝尊冷笑：“收拾掉了你們，本座自然會和他們一一說道說道，這三山五嶽法律究竟是誰做主。”
“你被權力和欲望熏黑了心肝。”陶瑤笑笑，滿臉的風輕雲淡：“既然你能成道，想必以前也有一顆慈悲心，但是現在……你的這顆心怕是早就被丟到了爪哇國去。”
誰都想不到，陶瑤與擎華會有如此一番說辭。
誰都料不到，陶瑤和擎華會在此等境況下，談笑風生。
斷仙台上，掌法殿仙籙法令華光依舊，那些先前被擎華一劍逼退的仙人調息完畢，紛紛重新架起雲頭。
那十二名仙將相互對望一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站在了陶瑤二人身前。
不等掌法帝尊下令，剩餘的掌法殿仙人之中，有超過幾乎半數者一聲不吭縱起雲頭，拔出隨身法劍衝殺上來。
“擎華戰仙，陶瑤天女，我兄弟十二人敬重你們敢作敢當，如今能和兩位並肩作戰，實在是快哉！”
領頭仙將一震龍槍，仰天長嘯：“此戰，便讓吾等打個頭陣吧！”
言罷，他們縱起遁光，十二人結隊掩殺上去。
陶瑤明媚的大眼睛中閃爍著絲絲狡黠，她柔聲道：“擎華，你為何不說點什麼？”
擎華莫名一笑：“瑤兒，你發現沒？那些擅長術法禁製的仙人此刻來襲用的是隨身法劍。”
陶瑤被他一聲“瑤兒”喊得俏臉羞紅，循聲看去，發現果真如擎華所言。
那些平日裏冕服加身，衣冠楚楚，精研術法禁製的仙人們，拎著純屬裝飾性物件的法劍，歪歪扭扭的和同樣號子喊得響亮但下手極輕的十二仙將打在一起。
“這……”陶瑤哭笑不得，徹底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