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證道山上一連下了半月的冬雨,原本就冷的吊樓,如今更寒,就連齊豐這些大漢都是覺得有些承受不住,無不套上了那不知多長時間未曾洗過的衣衫。
林洛躺在床上再次昏睡過去,黑妞更是形影不離的照顧,可她又怕林洛冷,又在這吊樓內點起了一個大火爐。
這證道山上的房子本就不怎麼抵禦風寒,但有了這大火爐,吊爐內溫度倒是提升了不少。
齊豐等人沒了黑妞的放哨,已是半月沒有開張,但對於他們來說,這打劫又不是為了錢財,無不是為了那從未見過的好物罷了,如今再看他們,誰兜裏沒有個三五十件好寶貝。
如今小雨依舊沒有停的意思,這院子內倒也安靜了許多,或是怕打擾到林洛,就連這些大漢躲在屋裏說話的聲音都是小了很多。
林洛昏睡的時間太長,期間這些大漢也曾去看望過幾次,尤其齊豐更是不惜消耗靈氣查探一番林洛身體。
可以他如今修為,竟是一點異樣都未發現,搖頭直呼不可能。
倒是更加消瘦的黑妞,始終在念叨著林洛是自天而降的神仙,不會有事情的。
如此又是過了大半個月,這極南之地竟是百年一遇的下起了雪。
大漢們或是心疼日漸消瘦的黑妞,變著法子想要哄她開心,尤其黑妞從未見過的大雪,可黑妞也是拿眼掃一眼屋外,而後又再次將目光投向林洛。
如此年紀,本不該有此心思。
終於有些大漢太過心疼黑妞,也可能生了其他心思,竟是三五個圍在一起研究起林洛來。
“這大當家的昏睡的時間太長,怕是不會再醒來了。”
“是呀,這都小兩月了,再這麼下去,咱證道山的名聲怕是毀了。”
“大夥聚在此地是為了掏好貨的,任誰不是腦袋栓在褲腰帶上,總不能為了他,喝西北風吧?”
“說的對,黑妞是咱一手看大的,如此消沉小去,就她那小身板,早晚挺不過去。”
這些大漢越說越是氣憤,尤其那始一開口說話的大漢,滿臉猙獰小聲道:“不如我們......,”說著,拿手往脖子上一抹。
向對而坐在一起,端碗喝著酒水的羅斌與齊豐卻是相視一笑。
午夜,雪已停,天上的烏雲也是散去,一輪明月掛在夜空,照的這證道山上一切清晰可見。
或是極南的天還不是太冷,這些落雪卻是站立不住,已有融化的跡象。
五道身影貓腰出了一處吊樓,而後幾個閃身就已到了居中的吊樓。
輕腳剛算登上台階,兩道身影卻是在門前站立,看那身上薄薄的積雪,應是在此地已站立多時。
“齊豐、羅斌你倆怎會在此地?”
齊豐將手中的毛筆耍出一個花樣,微微一笑道:“如此大好夜色,齊某前來賞雪。”
這五個大漢聽聞此話,無不內心一驚,他們在一起太長時間,這齊豐模樣雖是粗獷,可他們知道,隻要他這支毛筆出現,再加上這文縐縐的腔調,就知道要殺人了。
再看羅斌板著一張臉,那落於最後的一個大漢,或是膽子太小,嘿嘿一笑道:“羅斌,你怎麼也在這?”
“賞雪!”
兩人擋在門外,這五個大漢用屁股想也知道是為何意,那走在最前列的大漢,倒也是硬氣,“我等知曉你倆此為何意,可他林洛如此不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何時是個頭?大夥聚在這證道山,無非是想賺些好貨,說不定哪日便就腦袋搬了家。”
那隨後的大漢也是嚷嚷道:“證道山上大當家的也出了有一把手之多,可哪個不是被你倆出主意弄死,反而這一個病秧子,哼哼,真不知你倆此為何意。”
這倆大漢如此說,倒也在個理,畢竟那先前的幾位大當家的,無不是他倆領著眾人變著法子弄死的。
一陣風吹過,這些大漢忍不住打個冷戰,齊豐與羅斌站於門前,巍峨不動,隻是那肩上的落雪被刮得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