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然的這處別院相鄰一處瀑布,環境異常優美。
別院內各類花草齊齊綻放,一股股花香傳來,沁人心脾。
此次秦慧並沒有進入房間,而是停在院落稟告說人已帶來。
半晌後,屋內才是淡淡傳出一句,“讓他進來。”
秦慧應聲是,看一眼子樂,這就轉身離去。
子樂領著老黃狗,徑直上前,這就走了進去。
屋內飄蕩著淡淡香氣,這是獨屬於女子的香味,房間不大,一白衣女子,一頭長發隨意披在肩上,背對房門,此刻正在一張畫卷上認真寫著什麼。
子樂知道此人定是紫萱然,他更懂得規矩,並未左顧右盼,直接躬身施禮道:“弟子林樂見過前輩。”
紫萱然沒有回子樂,依舊在畫卷上寫著,子樂也不著急,他知道這種人一向都孤傲的很。
紫萱然終於站直身體,欣賞著畫卷左上角的幾句小詞,輕聲念道:“夢相思,兩斷腸,幽幽靚影九天上,獨立雲端複悲傷,秋淒切,冬薄涼,萬裏河山為誰亡,酒兩杯,獨自量,醉臥柏下仰天望,唯有杯酒解惆悵,春意暖,夏盎然,終是凡心理還亂,夢難現,酒不見,何時得心願。”
念罷,紫萱然轉頭,不帶任何情緒的道:“好一首竊玉偷香的小詞,你可知罪。”
子樂抬頭,明顯一愣,按照他的估計,這紫萱然怎麼也是人到中年,可如今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一個桃李之年的女子,女子極白,勝似冬日裏的雪,精致的五官,豐腴的身材,尤其在其右眼下的一顆小小的黑痣更是將其襯托的無比動人。
老黃狗站在子樂身側,當看到紫萱然後,更是將那伸出的舌頭收了回去,整個蹲坐在地上,擺出一副不凡的姿勢來。
子樂微微一笑,“男女之間不可見,本就是兩思量、竊玉偷香之事,弟子又何來罪名。”
紫萱然靜靜看著子樂,回頭再看一眼畫卷,伸手撫摸其上那獨立雲端的女子,“我讓你進了傲陽宗,你卻以一首不入流的小詞來答謝,未免太有些不識趣了。”
子樂不卑不亢道:“弟子家境貧寒,能上傲陽宗來,確實是莫大榮幸,不過前輩如此身份地位何種寶物不曾見過,倒是晚輩萬般艱苦尋來的東西,很難入了前輩的法眼,這首小詞卻也是晚輩有感而發。”
在整個傲陽宗內,誰敢與其這般說話,誰又敢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也隻有主峰上宗主的親傳弟子,時不時的前來,這些人哪般想法,她知道,但對於她來說,這些人簡直太過淺薄,滿眼的欲望溢於言表,她憎惡,更感到惡心,倒是眼前子樂,雖如此大膽的盯著她看,但其眼內卻異常清澈,“方才你說你見過我?”
子樂點點頭。
紫萱然疑惑道:“何時何地?”
“夢中。”
“放肆!”
本是一副不凡的老黃狗嚇了一哆嗦,直接躥出了房間。
子樂無動於衷,說道:“如若夢裏未曾相見,又何來這首小詞,如若夢裏未曾相見,又何來膽量獨上山來,如若夢裏未曾相見,又何以站在此地?”
紫萱然一擺衣裙,“大膽弟子,言語竟敢如此輕博,念在你初入宗內,速速離去,不然本尊定將你斬殺於此。”
子樂不予理會,“夢中相見有何不妥,又哪來輕薄,此夢獨屬於我,未曾相見,卻見那一縷輕影獨立雲端,晚輩自認未見過仙子,故此對號入座又有何不可?”說完,直接幾步上前,看一眼案幾上的畫卷,質問道:“這畫中,一仙子獨立雲端又是為何?這萬山之中鬆柏之下獨臥一人又是為何?”
子樂看著紫萱然的雙眼,每問一句,都會向前逼近一步,紫萱然何時見過這等場麵,又何時被人如此質問過,整個人瞬間亂了分寸,不自覺的開始向後退去。
不等紫萱然開口,子樂又向後退去,直到退至大門後,才是說道:“弟子初入宗門,且不得修煉法門,但弟子明白,以修行得以正身,以修行得以從心,如此違背自己心思又修的哪門子行。”
說完,但見子樂轉身直接離去,“老黃,我們走。”
已是出了房間的老黃狗,伸著半個腦袋偷偷看著屋內的一切,滿臉的震驚之色溢於言表。
隻是剛出了院落,子樂深吐一口氣,再看其後背早已濕透,甚至連頭都不敢回一下的他,一路小跑的這就下了山。
直到整個下了向陽峰,子樂才敢回頭觀望一番,哆嗦道:“虧得小生機靈,不然指不定就穿了幫,到時候可就遭了。”
那處別院的房間內,紫萱然依舊呆立在當場,此時的她心跳加速,臉頰微紅,從小到大從未有人敢如此對其說話,更是無人能夠靠的如此之近,雙手因為捏的使勁,而已變得蒼白,剛想發火,卻發現這屋內哪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