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真歎口氣,“綾羅家族的女子不可負啊。”
如此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林洛根本沒聽懂,搖搖頭繼續看山下的風景。
落陽峰一側的一座不知名的矮土山腰處,一個簡易茅草屋臨時搭建而起,百無聊賴的子樂躺在一堆幹草之上,猛地起身打了兩個噴嚏,不由得嘟囔道:“誰在背地裏說小生壞話?”而後又是歎口氣嘀咕道:“該死的老黃,還真是如了你的意,天天往山上跑。”
說著,鑽進草屋,一通翻騰後,掏出半張幹餅來,咬上一口,費勁的咀嚼一番道:“真不知道你們怎還好意思在這裏住下,這都把人家宗門搞的雞犬不寧,死的死傷的傷,如若是我,得了便宜走就得了,哪還需要遭這罪。”
林洛當真又是住了大半月,這期間,傲陽宗根本沒一人上山打擾,傲陽宗齊施老祖以及宗主又是重新閉了關,即便是紫長老也是發了話說宗門一切事由由萬長老打理,而後也消失不見。
這期間,刑真曾多次找到林洛,問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這其中就包括詢問林洛是否知道五彩神石的事,林洛一開始還哼哼唧唧,後來索性直截了當說自己也在找尋,至於為何卻也不曾說明,刑真沒在多問,最後在知道林洛要去妖族後,就此離開了傲陽宗。
直到林洛傷勢好個七七八八後,這才一嗓子喊來子樂,兩人一狗這就大搖大擺的去了拜陽峰。
傲陽宗經過此次大戰,所有弟子都是收斂了很多,起碼懂得了勤加修行,在看到兩人後,無不如見了瘟疫般,默不作聲或找著理由躲開。
兩人一狗邁入大門,一切猶如起初般,一個小院,小院正中擺著一張石桌,隻是再沒了那熟悉的身影與笑聲。
兩人唏噓不已,林洛靜靜看著這一切,淡淡說道:“這石桌還是咱們來後才擺上的。”
子樂點點頭,徑直進入住宿,打量一番後,彎腰挨個床鋪整理一番,歎口氣後又走了出來。
所有的廚房門依舊開著,隻是再沒了那熟悉的鍋碗碰撞聲和吆喝聲。
近黃昏,石桌上,七壇酒、幾樣小菜。
“幹!”
一聲聲豪邁傳出,甚至整個傲陽宗都能聽到。
“師兄們,林子敬你們。”
“一敬你們從此得了自由身。”
“幹!”
“二敬你們再不用為那些廢物做飯。”
“幹!”
“三敬你們來世皆可瀟灑走天涯。”
“幹!”
狂灌三口酒,“痛快!”
“師兄們,林樂敬你們,都在酒裏了,幹!”
平時一副酸書生模樣的子樂卻是再沒有拽幾句詞,而是異常豪爽的捧起酒壇灌了下去。
老黃狗亦是性情,如狼般嗚叫兩聲,而後一頭紮進酒壇裏,半天才是探出來。
時至半夜,林洛大著舌頭,雙眼迷離的對身側空座玩笑道:“瘦高師兄,其實師弟一直有話想對你說,奈何怕你生氣,今日趁著這酒勁就一並講了,你們實在是太胖了,不好,得減肥,不然真打起架來,跑不過別人就是挨打的主,嗬嗬,挨打的主。”
小院沉默了,子樂晃悠著腦袋搖頭,老黃狗一雙眼瞪的溜大,林洛幹笑兩聲,眼裏卻是有淚花閃動,嘴裏亦是嘟囔道:“其實你們跑的挺快的,隻是後來或是累了,就不跑了。”
“嗨,不說這個,來師兄們,喝酒。”
整整一夜,整個小院內熱鬧非凡,時而狂笑,時而悲傷,時而豪邁,時而猥瑣。
這一夜更是有千萬句謾罵聲傳出,隻是傲陽宗弟子們聽到後無不選擇了默認。
天大亮,趴在石桌上的子樂悠悠醒來,卻早已不見林洛去向,依舊一身酒氣的他出了房門,但見小院外七個墳頭立起。
林洛蹲於墳前,大著舌頭說道:“各位師兄,本想著替你們報仇,奈何咱實力不夠,落陽峰的女弟子也不能捉來了,不過現在想想,畢竟我與子樂兄是外人,你們是傲陽宗弟子,真是這般去做,你們心裏也不好受,師弟知道你們皆有成就帝尊夢,放心,師弟幫你們完成這夙願就是。”
兩人一狗就這般下了山,一路上整個傲陽宗沒有一名弟子出現,他們知道,在這個時候可不能處了黴頭,不然到最後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落陽峰上,一道曼妙身材靜靜看著離去的兩人,手中亦是攥著一根竹桶,收回目光,輕輕打開竹筒,內裏還是一張紙條,一行小字寫的異常認真。
女子看完,扯動嘴角,一絲笑容浮現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