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直洲的一片大山深處,一座矮山藏在內裏,矮山上坐落有三三兩兩的木屋。
此地沒什麼特別之處,更沒有瀑布、七彩霞光,外人看此地就是一平民百姓蝸居之地。
房子的犄角處,一道青煙緩緩升起,不到盞茶功夫,青煙變成濃厚黑煙。
一陣犬吠聲傳出,接著便聽有人解釋道:“老黃你能不能別這樣,小生也是頭一次弄這吃食,失敗在所難免。”
犬吠聲依舊不止,但聽方才出聲之人深歎口氣,“原本見那姓林的架火烤這些挺簡單,沒想到小生卻做不來。”
隨手丟掉手中如黑碳般模糊一片的吃食,“老黃,你再去弄些來,小生覺得掌握了一些敲門,下次絕對能夠成功。”
毛都快要掉光的老黃狗,趴在地上,白一眼一身白衣都是被熏黑的子樂,直接將頭插進了兩個前腿間。
扭頭看一眼地上隨意扔著的四、五個物什,“萬事皆難,萬事皆難啊。”
一陣‘咕嚕’聲響起,子樂摸一下肚子,起身往居中那間木屋走去,邊走還不忘嘟囔著:“萬事難,唯有饑最難,書能教百理,亦能解百急。”
老黃狗聽到子樂遠去的腳步聲,起身無精打采的先是行至下山的小道前,滿臉唏噓的望向西方,甚至在這期間,其嘴裏都是有口水流出。
這居中的木屋臨山體而建,木屋不大,內裏整齊擺放著一些書籍,書籍層層疊疊,皆都有被翻動痕跡,書籍一側,是一扇不顯眼的小門,小門把手簡單的用一細藤蔓代替,或是使用的年限太過長久,這藤蔓上都是包了漿。
子樂掃一眼一摞摞書籍,直接打開了那扇門。
一個天然洞穴,洞穴不大,卻異常幹燥,內裏擺放的書籍更多,似與山體齊高。
洞內沒有照明的物體,但卻是亮如白晝。
洞穴居中,放有七套座椅,座椅老舊,但卻一塵不染,每張桌右上角都擺有一摞書籍,甚至有張桌上還有一本書籍打開大半。
每每來到這裏,子樂都會對著居中上首的那套桌椅深深一拜。
居中上首的矮桌上,幾本薄書,文房四寶,一把戒尺。
那裏似乎一直坐著一位頭發胡子皆都花白的老者,老者慈祥,笑著向子樂點頭。
子樂雙眼變的模糊,呢喃一句老師,便坐在最邊上一張藤凳上,翻開最上一本書,開始默讀起來。
一時間,整個山洞內似乎傳出聲聲誦讀聲,聲音透著和藹,卻又字字真理。
約莫一個時辰,子樂合書,起身又是一拜。
靜靜站立許久才是說道:“老師,您讓我回來取這戒尺到底是為何意?”
那居中上首的矮桌後,並不存在的蒼老身影起身,寬大袖口負隅身後,慈祥道:“荒古沒了讀書人,便沒了大道理可講。”
子樂詫異,“老師,學生此次下山見那城中不少的私塾與淳淳學習的稚童,雖不多,但真的有。”
老者微笑搖頭,掃一眼山洞書卷,“此讀書非彼讀書。那些私塾先生教的是讀書識字、記記畫畫,死記硬背一般做法,乃小成。”
老者把子樂說的雲裏霧裏,伸手撓著頭道:“師父,那學生是大成了嗎?”
老者伸手指量一番子樂,“變通運用,巧舌如簧,算是有了心得,比之那些稚童略強。”
子樂心裏一百個不樂意,嘴裏嘟囔著,“這也不能怨學生,是老師不教好不好。”
老者笑而不答,久久說道:“你大師兄讀書最是刻苦,知行合一,乃大成就者。”
子樂撇嘴,在他看來大師兄就是一書呆子,老者收起笑容,佯裝生氣,拿起桌上戒尺,示意子樂伸出手來。
一下打在手心,卻沒有任何疼痛,“切記,讀書萬卷始通神。”
子樂醒轉過來,但手中卻是握著那把戒尺。
戒尺烏黑,沒有一絲特殊光芒透出,但子樂卻是覺得手上似是托著千斤重的擔子,“老師,您是讓學生去提一提讀書人的氣運,為何又要去找那林洛?”
子樂想要得到答案,但那始終不存在的老者似乎沒有給他任何答案。
子樂輕呼口氣,低頭瞅一眼戒尺,戒尺化為一道烏光,直接鑽入子樂體內。
出了木屋的子樂,看見老黃狗呆呆的望著遠方,原本沮喪的心情變得氣憤起來,上前一腳將其踢下山去,“就知道想著傲陽宗的那幫女弟子,能不能幫幫小生,要你有何用?”
老黃狗‘汪’一聲慘叫,接著爬起身撲上去,齜牙就要咬子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