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院院牆上的黑石掉落滿院都是,林洛牽著黑妞立於門前。
房內,一道蒼老聲音問起,林洛兩人沒有回話,而是徑直進了小院。
石房內再沒了動靜,林洛兩人越過小院直接進入房內。
其內沒有任何家具,僅有的也隻是一張由黑石壘砌而成的石床。
一道瘦骨嶙峋的背影背對著房門,正坐在一塊黑石上收拾腳上那雙破了洞的鞋子。
“家裏再沒其他值錢東西,你們還是回去吧,如若不信,大可再翻找一番,看老頭子騙沒騙你們。”
“前輩,我倆兄妹是有事求你。”
老者‘嗬’一聲,無奈搖搖頭道:“你們這幫孩子,還真是想盡了一切辦法想要在老頭子這裏討些好東西,不過這次可是不能如願嘍,老頭子這地方什麼也沒剩下,就連上次被那幾個小子推倒的院牆,都還沒時間收拾。”
聽老者語氣,這裏應是經常有年輕人前來光顧,不是偷,而是明目張膽的拿,這老者即便在家,也不加以製止,看這樣子應該是早就習慣了。
黑妞抬頭看一眼林洛,詢問的眼神內,滿是疑問。
林洛知道黑妞想說兩人是不是找錯了地方,但他倒是覺得,也隻有曾經經曆過什麼大坎坷,才能對這一切事物看的如此之淡。
仔細打量這破舊的石房子,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十個由石頭雕刻而成的牌位散落倒地,其中一塊立著的牌位上,赫然刻著倉圖的名字。
“前輩,我倆兄妹是經倉圖前輩的指引才到了這裏。”
此話一出,老者原本在忙碌的背影,刹那一顫,先是抬頭去看一眼那些牌位,而後扭頭開始打量起兩人,隻是眼神在林洛身上一掃,便全部集中在了黑妞身上。
這張蒼老的臉白皙的嚇人,且猶如皮包骨頭,兩個眼窩早已深陷進去,一頭白發隨意的垂下,擋著臉龐。
黑妞有些害怕,稍向後挪挪身體,躲在了林洛身後。
老者扭過頭去,“你們找錯人了。”
林洛哪能氣壘,“我們要找奎安前輩,晚輩認為你就是。”
老者笑著搖頭,“奎安早就死嘍,現如今也就剩下我這麼一個遭老頭子了。”
“前輩,倉圖前輩說過,當年雖是冥王對你處罰較重,但也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如今冥王易主,老舊部下死的死,策反的策反,唯一能夠幫助我兄妹兩人的也隻有你了。”
老者再不吱聲,繼續修理那雙破舊鞋子。
林洛兩人就這般等著奎安,許久之後,但見老者穿好其中一隻鞋子,稍微試上一試後,又開始修理另一隻鞋。
終於,但聽老者開口道:“冥族在這冥界生活何止十萬年,一時易主也是經常之事,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再說,兩人本就是親兄弟,誰當這冥王不是當,又與我何幹?”
“倉圖前輩說過,當時你與他最是交好,並說隻有你能夠真心幫助我倆,他還說作為昔日十大護衛之一,理應為冥族做些事情。”
老者‘哼’一聲,“那都是放屁,老頭子算是想明白了,咱們這幫人就是一群缺心眼的傻子,不對,被策反的還算聰明,那些拚死護主的才是傻子,活著不好嗎?”
林洛也不管奎安老者同不同意,直接走向那擺放牌位處,很是小心的將倒下的牌位豎起,還異常仔細的擦掉蒙在其上的灰塵。
奎安老者抬頭瞅一眼,並沒有加以阻止,似乎這一切他真的已不在意。
“倉圖怎麼還沒死?”
異常突兀的一句問話,林洛卻是淡淡道:“他被貶去看守進出冥界的大門,看樣子也是苟延殘喘。”
奎安老者將另一隻修理好的鞋子穿在腳上試了試,“這十人中,就屬他最傻,好容易活下來,還跑回來做什麼,在荒古大陸找一處僻靜地,不也過的很好嗎?”
林洛拍拍手上灰塵,“前輩,這牌位為何還有你自己的?”
奎安老者頭也不抬的道:“奎安比他們死的還早哩,當然要有牌位。”
一直默不作聲的黑妞,有些不明白的道:“老爺爺,你不活的好好的嗎?”
奎安老者瞪一眼黑妞,“小娃娃懂什麼,你這般小小年紀,跟著他瞎搗什麼亂,一個弄不好,可是會丟性命的。”
黑妞向林洛靠了靠,“我不怕。”
老者走出房子,彎腰去搬散落在地上的石塊,“不怕就不怕,等你老了就怕嘍。”
林洛兩人來找奎安老者,本就不是一帆風順之事,畢竟其是被冥王貶為平民的十大護衛之一,就像其所說的那般,在被貶後,奎安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