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歸瞥了成雪融一眼,含笑應道:“是。”
成雪融將這當作表揚,笑眯眯收下了,開始分配工作。
“江離、當歸、夏枯草,你們有一身飛簷走壁的好功夫,不要浪費,今夜西堂起火之後,你們潛進去,跟金銀花會合。然後易容成西堂的人四處走動,一邊煽風點火、一邊火上澆油、再一邊趁火打劫,爭取把整個西堂給我搬回來,搬不回來的就給我燒幹淨。”
江離嗬嗬笑著算是應了,當歸、夏枯草就正兒八經應了聲是。
成雪融又道:“十五跟我。西堂起火,戴啟展那個貪生怕死的,肯定不會留在西堂救火,咱就等在西堂外,看到戴啟展出來就跟上去,咱去——報——仇——!”
“好!”烏伽什終於接收到成雪融給他分配任務了,當下咧嘴笑了,大大聲應好。
“可是,姑娘……”當歸拱手,試探著問:“元讓、元達去放火,萬一您那族女大人約著您一起去隔岸觀火,可怎麼辦好?您在的地方,我們也得在呀,您可有脫身之計?”
“脫身之計啊……”成雪融一拍腦門,哎喲一聲,嚷道:“我想想……我想想……”
當歸斜眼,與江離換了個好笑的眼神,然後悠哉悠哉,一人抱胸一人插兜,開始欣賞成雪融搔頭抓耳的免費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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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客棧客房中,百裏雲帆問來人:“現在戴啟展知道那個金銀花是什麼人了?他怎麼說?”
來人維持著躬身姿勢,答:“公子說他無心攪了小姐的局……”
“公子,公子?”百裏雲帆本就在氣頭上,一聽這稱呼,即刻怒喝:“戴啟展算什麼東西,你當你家大公子死了嗎?”
那人即刻伏地跪倒,改口道:“我家二公子說他知錯了,請小姐原諒。小姐但有吩咐,二公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百裏雲帆冷哼說道:“赴湯就不必了,火倒是有一場。”
“回去告訴你們戴堂主和二公子,把金銀花關押到緊挨著庫房的那個雜物間裏,另外,秘密地把堂內其他值錢的也藏到那附近。今晚三更,會有人往西堂放火矢,不必慌亂,總要燒幾間房屋做做樣子,到時候盡力救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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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火起。
寂靜的夜忽然熱鬧了起來,哭喊聲、腳步聲、求救聲,聲聲喊著:“失火啦!西堂口失火啦!”
成雪融一行五人聽到聲響,當即離了客房,去敲百裏雲帆的門,“族女大人,火已經起了,我們一起下去看看吧。”
無人應。
沒一會兒,門開了,竟是百裏雲帆,她隻開了一條小縫,推脫說道:“不了,這幾天都在趕路,可能累著了,我現在頭痛得很,想睡一覺。今夜的火我就不去看了,明早先生再來找我,可好?”
“好,那族女大人好好歇息,臣下明日再來邀族女大人一同前去拜訪百裏夫人。”
“好。”百裏雲帆匆匆關了門。
門外,成雪融轉身,一臉的疑惑。
原本還想著用最沒技術含量的尿遁絕招來脫身,沒想到這百裏雲帆她自己就喊了聲解散。
本公主運氣爆表啊,成雪融心想。
門內,百裏雲帆轉身,一臉的警惕。
她用肩背將房門堵得嚴嚴實實,壓低了聲音問眼前一身黑衣的男子:“小侯爺,你怎麼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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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分頭行事,各自去吧。”
出了客棧,成雪融對江離、當歸、夏枯草三人揮手告別,自己領著烏伽什往偏僻處去了。
當歸、夏枯草齊齊應是,飛身沒入黑夜之中。
江離卻站在原地不動。
等前方成雪融和烏伽什走遠了,他才放輕腳步,偷偷地跟上。
“她想出氣,就讓她出個盡興吧。”想起喬某人說這話時眼中的溫軟,江離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一邊飛著簷、一邊走著壁,一邊在心裏罵著那無法無天的公主殿下以及那為愛癡傻的小侯爺。
“一個瘋、一個傻,我不護著你們點,我怕你們走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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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引蛇,再抓蛇。毒蛇不要,就挑沒毒的抓。”
偏僻草叢處,成雪融站著吩咐,烏伽什蹲著忙碌。
“夠了嗎?”不過一會兒工夫,烏伽什就抓了滿滿一大布袋的蛇,高高拎起,問成雪融。
成雪融惡心得蹭蹭蹭退了幾步,胡亂答道:“夠了夠了,我們走。”
二人回到西堂堂口。
堂內火光漫天。
很明顯,火勢已經失控了。
成雪融讚道:“很好,極北的夜太冷了,咱就烤著火等吧。”
等了一陣,果然見戴啟展罵罵咧咧地走了出來。
人都救火去了,他身後就跟了一個小廝。
“天助我也。”成雪融領著烏伽什、烏伽什拎著一袋蛇,偷偷地跟上去了。
看著戴啟展那清貴飄逸的背影,聽著戴啟展那不堪入耳的謾罵,成雪融歎道:“如此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我活了兩輩子了,還是第一次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