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海對九九曼珠來說,是最美也是缺憾的一片心靈淨土。那裏承載了她的快樂,承載了她的記憶,更是承載她心中所喜;那裏是她心中唯一缺憾之地,也因它不完美,她倒如魔怔了一般,反而更執著更著迷。
少頃,木易沙華拉上沉浸於此的九九曼珠,靠向了姬紅螢堆。
九九曼珠轉動腦袋,仰麵而上,一隻姬紅螢收了翅膀,輕輕停於她微翹的鼻尖之上。她發覺到它在休憩,不願驚擾。原本好動的她也因此如機械關閉電源,定於原地紋絲不動。木易沙華用指尖輕輕劃過,將她鼻尖的姬紅螢帶上了自己的手。
木易沙華放慢動作,輕聲道:“手!”他見九九曼珠無反應,重複道:“你的手拿過來!”
九九曼珠本以為他會整蠱自己,思考了會兒,才猶猶豫豫伸出手。她不知木易沙華要做什麼,可今晚的他確實不同往日,對她明顯溫柔了許多,也不再處處刁難她。
木易沙華看她這磨蹭樣,便拿出另一隻手,道:“快吖!”然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置於身前,將指尖的姬紅螢引入九九曼珠的手心。
“謔謔謔……癢!”九九曼珠手一抖,姬紅螢飛走了,她用另一隻手撓了撓她手心,半憋嘴道:“你……你好玩嗎?”
木易沙華見此,滿臉壞笑,調侃道:“你好歹一介妖仙,居然怕癢!”
九九曼珠白了一眼道:“誰規定妖仙不能怕癢,再說了,存在即合理!”
木易沙華道:“那以後就……!”
九九曼珠偏著頭,問道:“就怎麼?”
本是木易沙華無意間脫口而出的一句玩笑話,不曾想她會追問下去,而此,他也不好繼續說下去,便偷偷思慮著轉移話題。他麵部略僵,摸了摸後腦勺,吞吐說道:“就,就可以看你跳舞啊!”
“你們這怕癢的人都會跳舞嗎?”
木易沙華微頓,麵色潮紅起來,笑道:“對…對對,所以你會嗎?”
“會呀,還會唱歌!你看著。”話音剛落,九九曼珠就踮起腳尖轉了一圈,她舞動著手臂,舞姿輕盈,身輕如燕,身體軟似雲絮,腳下步步生蓮,如花間飛舞的蝴蝶一般,婀娜多姿。
她一襲紅衣,頭頂紅色紗巾,飄揚於空,在姬紅螢這星星點點紅韻的伴舞之下,如江水浟湙,火紅瀲灩,看一眼使人魂牽夢縈。
“這是我見過最美的景了!!!”木易沙華讚歎著,語音音量很小,隻有他自知。
他前些日子並未發現,這少女看似淨澈無邪,天真爛漫,而今卻發現她更多的是帶有一種柔魅。他越發欣賞眼前這位少女,一刻也移不開眼。
不一會兒,九九曼珠舞姿微熱了,她脫口唱出:
花開千年
葉落千年
花葉永不相見
成魔何如
灰飛煙滅
因你皆無所俱
舍之續之
黃泉忘川
彼岸赤紅似血
……
原本優美之舞參入清靈之聲,應當是人間難得,可木易沙華聞她之歌,眼中泛出蕊紅水光,一滴淡紅如水參血一般的淚汨汩流下。他不知覺,淚劃過使他有些泛癢,他自然而然地反應,用手試了試臉頰的淚,這濕濕潤潤的手指使他莫名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