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出殯之日,車璃國舉國痛哭,人人穿白衣裹白布,長街上百姓跪地,靈柩走過,哀嚎一片。
車璃國是九州內最小的國家,定國將軍的葬禮竟然轟動了九州,隻因為沒有一個人的離去能夠讓全國百姓自發送行,沒有一將軍的葬禮能夠驚動他國君王。紫胤國軒轅諗和沈奕親自參加葬禮,鳳起國少主鳳熙寧白紗裹麵送上挽聯。這都讓李瑾瑜的葬禮添上了無數猜測,對於九州形勢更加難以揣摩。
都說烏珠國的那場暴雨蹊蹺,李瑾瑜莫非真的是天神下凡?
越傳越玄。
一鏟鏟黃土灑下,葉念惜肝腸寸斷,暗暗發下毒誓:定要為瑾瑜哥哥報仇雪恨,殺蕭君武!
曾經蕭君武強娶她為後,幾度猜忌責難,她都不曾恨過他,無論真情也好假意也罷,她都願意幫助他,甚至不惜個人性命救他。即便是後來的淩遲處死,葉念惜都沒有想過要殺蕭君武,可是,他害死了她的瑾瑜哥哥,還將他懸屍城頭,葉念惜恨蕭君武,從未這般恨過一個人!
經過了李瑾瑜的葬禮,形勢漸漸明朗,葉啟軒與蕭君武撕破臉皮,毀掉兩國聯姻,不再阻攔自己的妹妹與軒轅諗在一起,與紫胤國合作,共同對抗烏珠國。
兩國合作,也未必是烏珠國的對手,可是好過單打獨鬥。此次軒轅諗和沈奕露麵救走葉念惜,蕭君武當然不會放過紫胤國,所以軒轅諗十分樂意與葉啟軒合作。
眾人聚在車璃國西邊關商議合作之事,葉念惜感傷李瑾瑜的離去,獨自坐在院子裏思念於他,往事一幕幕上心頭,越想越悲傷。十幾年的朝夕相處,曆曆在目……
“念惜,小爺陪你喝點兒酒。”沈奕拎著兩壺酒走了過來,坐在葉念惜對麵,一人一壺酒。
“誰稀罕你陪!我一個人想清靜清靜。”葉念惜這麼說著,還是提起酒壺與沈奕碰擊一下,喝了一口。
沈奕歎息一聲,無不內疚,“都是因為我太急躁,暴露了身份,這才害得你被處死,連累李瑾瑜。是我害死了他。那日我若是留下來助他,或許……”提起酒壺喝了一大口。
“沈奕,你是為了救我才暴露身份,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我。”鳳熙寧轉動輪椅走了過來,懷裏放著一壇酒,三隻碗兒。
將酒壇放到桌子上,三隻碗兒擺開,“李瑾瑜,是個人物。咱們敬他一碗酒吧。”
於是三人將碗中白酒倒在地上……
借酒消愁,三個人將一壇酒喝了精光兒,葉念惜微微醉意,“鳳熙寧,你的腿不是好了嗎?怎的又坐在輪椅上?”
鳳熙寧淒然一笑,“我這腿好不了。那日是遇到紫胤國皇上,他為我針灸,強行站了起來,僅僅三天而已,不過我已經很知足了。”
原來那日,軒轅諗為鳳熙寧查看雙腿,發現她不僅僅是雙腿骨折,還中了毒。導致無法站立起來。隻是時間倉促,無法為她配製解藥,這才針灸打通腿部經脈,讓她站了起來。隻是每走一步都疼如針紮,痛苦不堪。
“既然軒轅諗有辦法,不如讓他好好為你診治一番,若是能站起來最好,若是不能,為你去毒也是好的。”葉念惜才知道鳳熙寧身子柔弱是因為身上有毒,而這毒經常發作,備受折磨。
鳳熙寧沉默,她何嚐不想重新站起來?“紫胤國皇上已經看過了,沒有把握。”
葉念惜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從懷中取出囚牢之中發現的那塊布條,“這是林仙玉留下的,不知道有什麼用。”
鳳熙寧打開布條,凝眉端看,眼眸流轉,若有所思,“多謝了。隻是我現在沒有黃金萬兩,三天內讓人送來。”
“不必了,我哪裏是貪財之人。況且你也救了我的命。”葉念惜與她並不見外。
鳳熙寧忽然抬眸,“你們不想知道這布條的秘密嗎?”
這隻是個普通染了血跡的布條,能有什麼秘密?
葉念惜和沈奕納悶。
鳳熙寧取出火折子將布條點燃,倏地一下子,布條全部燃盡,剩下了金光燦燦的一團細軟。鳳熙寧借了葉念惜的簪子將細軟挑開,在桌子上鋪開巴掌大的一幅圖,仔細辨別,有些熟悉。
沈奕眼睛尖反應快,“百鳥朝鳳圖。”
“不錯,這正是那翡翠鐲子上的圖。是林仙玉十多年來的心血,一根金線所製,卻是隻有一半,剩下的一半還未想出來。隻是林仙玉十多年都不曾解開的東西,隻怕我也很難解開。”鳳熙寧聽林仙玉說過這東西,她得到鐲子後,晝夜研究,略有所成。
三人正研究翡翠鐲子,軒轅諗走了過來,“念惜,我明日回紫胤國,想帶你一起走,你可願意?”
葉念惜站了起來,“軒轅諗,沒名沒分的,我如何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