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回頭,委屈十足:“我是來幫你的,萬一他們寮國不講信用,萬一你沒有將安宸燁治好,萬一……”沈奕瞟了一眼葉念惜,將剩餘的話咽到了肚子裏,萬一你毒發了,好有個人照顧,亦或者是為你收屍。
“我一定會治好安宸燁,沈奕你回去吧,咱們紫胤國需要有人主持大局。”軒轅諗說著就要出車廂代替沈奕趕馬車。
“你讓我怎麼回去?”沈奕問道。
此時馬車已經行走在渺無人煙的古道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而三個人隻有這一輛馬車一匹馬,沈奕若要回去,隻能徒步走,隻怕走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找到人煙。
軒轅諗一時怔住了,隻能由他跟著自己前往寮國。
葉念惜湊到沈奕身旁,“你這軟皮麵具,真不錯。”
“跟李瑾瑜還差了些,這一次我去寮國就是想要再向他學幾招。”沈奕低聲,不敢讓軒轅諗聽到。可是軒轅諗的耳朵何其靈敏,怎能聽不到?隻是不願意搭理他而已。
這一路上有了沈奕,不再覺得悶,葉念惜和他聊天說話,漸漸歡聲笑語。軒轅諗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他的身子越來越弱了,快要經不起這長途顛簸了。
幸好,過了漫漫雪地後就是寮國的都城——安和城。
暖爐熏熱的房間裏,皇後坐在一旁,盯著自己的兒子止不住落淚,得知軒轅諗親自來了,喜出望外,出門迎接。
沒有寒暄,軒轅諗便坐在了安宸燁的床邊,讓人搬來桌子,將自己帶來的箱子打開,裏麵的銀針藥瓶擺了滿滿一桌子。寮國眾位禦醫不由得暗暗讚歎,不愧是神醫,什麼器具都有,就連用來針灸的銀針都有上百根。
安宸燁比前幾日更加憔悴瘦弱,臉色暗暗黑色,傷口已經發黑潰爛,流著膿水兒,讓人不忍直視。
軒轅諗用淨水洗過手,這才開始為他診脈。
房間裏站了許多人,卻是靜悄悄的,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的清楚。葉念惜緊張的看著軒轅諗,生怕他皺起眉頭。
時間在無聲無息中流逝,眾人等得不耐煩又不敢打擾時,軒轅諗終於收起了手指,“傷勢太重,我隻有五成的把握,若是治好了,太子殿下也需要休養一年才能恢複身子,若是治不好,太子殿下便活不過三天。治?還是不治?請皇上皇後做主吧。”
五成的把握?也好過沒有把握啊!若是不治,安宸燁一定是個死。
皇後還未開口,淚水已然流下,“請紫胤國皇上救我兒子,我不能失去他啊。”
“未必能救活。皇後請慎重考慮,再給我答複。”軒轅諗站了起來,身子微微顫了一下。
一旁沈奕知道,他的毒又發作了,急忙走上前將他扶住,“我們好歹也是趕了幾天路,累壞了,先找個房間讓我們休息會兒吧?這風塵仆仆而來,臉上身上都是灰,最好能找個地方沐浴更衣。至於救不救太子,不急於一時,皇上皇後好好考慮一番。”
“兩位休息的房間早就準備好了,就在這藍焰宮的西廂房。”皇上命人引領軒轅諗和沈奕過去。
剛進房間,軒轅諗便支撐不住重重壓在沈奕身上,沈奕急忙扶著他到床上,腳下不穩,兩個人摔在了床上,軒轅諗在上,沈奕在下,他用了力氣才將軒轅諗翻到身下,“小爺伺候你脫衣服。”說著便替軒轅諗寬衣解帶。
門外傳來一聲清脆,瓷器落地的聲音,循聲望去,看到幾個侍女花顏失色,正盯著兩人。
沈奕招招手,“過來,替小爺給他脫衣服。”
他的意思是脫了外套。
侍女怯怯而問:“脫衣服做什麼?”
“睡覺啊。小爺最近被他折騰壞了,渾身無力,你們過來幫……哎,怎麼都跑了?”沈奕望著空蕩蕩的門外,低聲嘟囔一句:“也不知道關門,屋裏這點兒熱氣兒全吹走了。”
起身關門,回頭看到軒轅諗一臉惱怒,“你好些沒?”
“讓你氣死了。”軒轅諗坐了起來,從懷裏取出一個藥瓶兒來,吃了一粒丹藥。
“我可是好心,是她們思想齷齪,想錯了。”沈奕一臉無辜,此時他也明白那些侍女們為何逃跑了。
“你斷袖無妨,可不要連累我。”軒轅諗眼瞅著沈奕走近床邊,用眼神製止了他。
沈奕將外套脫去,“你坐馬車,我趕馬車,不眠不休的,我也很累啊,你瞧這房間裏,隻有這麼一張床,我不睡這裏,難道要躺地上嗎?”說罷便上了床,躺在軒轅諗身旁。
“咱們是兄弟,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們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唄,難道你還在意旁人的看法?”沈奕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從軒轅諗身上扯過來半拉被子,蓋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