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紅都的這個計劃一經提出,就遭到了強烈的反對,但奇怪的是,常家人自己的態度很是曖昧,反倒是外姓的常係幹部一致反對,這讓常紅都感到非常的意外,也很是迷惑。不過當他想要從常老爺子和大哥常紅軍那裏尋找答案的時候,卻吃了個閉門羹,隻好悻悻而歸。
回來以後,常紅都排除一切阻礙,就全力推動此事。
常老爺子閉門謝客,省委第一副書記常紅軍不問世事,使得常紅都第一次掌握了家族大權,這讓他非常的興奮。
不過,一個月不到,常紅都就灰頭土臉地想要把大哥請回來,繼續掌握家族大權,因為他發現,這個族長的位置,真的是太難坐了。
這就像是執政黨和在野黨的區別,以前常紅都還是在野黨的時候,他可以盡情地抨擊執政黨的執政水平是如何的拙劣,盡情地嘲笑執政黨的思維是如何的保守落後,自由自在、揮灑自如,自我感覺非常好。現在常紅都自己成了執政黨,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的白頭發就多了起來,愁的整宿睡不著覺,整個人都蒼老了十歲似的。
現在常紅都才明白,看起來很容易的東西,隻有等自己真正著手的時候,才能明白有多難。
這個時候,常紅都才明白,老爸和大哥以前幹持這個家、維護這個家族,有多麼的難,那真是吃了無數的苦頭,忍受了無數的委屈。以前他隻看到了他們光鮮的一麵,然後暗地裏羨慕嫉妒恨,現在他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兒。
直到這個時候,常紅都才明白,以前的自己有多蠢,幹了多少讓家族為難的事兒,因為現在的他恨不得把那些以前的盟友、現在的“在野黨”,統統都給掐死。
大概以前大哥看向自己的時候,也有這種衝動吧……常紅都苦笑自嘲。
得不到老爸和大哥的幫助,常紅都明白了,這兩位大佬已經徹底的放棄了。又見到了常家的家底和影響力,常紅都終於痛苦地意識到,常家恐怕已經存在不了多久了,想要維持常家人的好日子,就必須要趁現在大哥還沒從省委第一副書記的位子上退下來的時候,賣出個好價錢來。
為此,常紅都準備了很久,終於和吳國旗達成了初步協議,現在就等吳國青親自來敲定最後的細節了。
吳家和常家是姻親,關係上天然就很親近,勢力也有很大的互補性,能結合在一起,那是最好不過……但是就是這麼一個萬眾矚目的大計劃,竟然有黃了的跡象,常紅都簡直就愕然了,這是什麼情況?
常靜香和常靜圖在哭訴,一切都怪那個康二蛋,就是他把事情給攪黃的……還有那個吳國青,那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好貨,一來就跟康二蛋表現的很親密,兩人明顯有奸情,不然她不會放下家族任務不顧,把常家人都給放了鴿子。
常紅都一開始還氣得要命,後來就感覺不對勁兒了,尼瑪吳國青都多大歲數的人了,光說年紀和輩分兒,她也不可能跟康二蛋攪到一起,跟康二蛋表現的那麼親密,明顯就是故意的。
常紅都第一反應,就是吳家想要壓價。
見到女兒常靜香還在絮絮叨叨地罵著康二蛋,常紅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抽在常靜香的臉上,罵道:“你有那個時間,還不如趕緊去找他們住在哪裏……羊城我們經營了那麼久,要是連人家躲在哪裏都找不到,憑什麼跟人家談條件?”
常靜香這才冷靜下來,囁啜著說道:“爸爸,說不定人都已經去弗州了呢,弗州是康二蛋那個小畜生的地盤。”
常紅都一想,也是啊,弗州距離羊城走高速的話也就兩個多小時,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方便極了,躲到弗州是最好的辦法。
這樣想著,常紅都就給喬新平打電話。
喬新平在弗州幹了兩屆市委書記,他的掌控能力非常強,是常係最重要的幹將,也是常係唯一一個徹底掌握的地級市,有他出馬,如果康二蛋帶著吳國青躲去弗州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人。
片刻之後,常紅都放下手機,臉色陰鬱。
常靜香小心翼翼地問道:“爸爸,喬新平他怎麼說?”
常紅都怒道:“什麼喬新平,叫人家喬書記。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不要端著那麼高的架子,對你、對我們常家,都沒有好處。”
常靜香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說道:“那有什麼,他再牛逼也是我爺爺提拔起來的,咱們常家的一條狗而已,叫他名字都算是抬舉他了,再說我隻是在家裏叫一叫而已,出了門我當然會客客氣氣地叫他喬書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