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仿佛一夜之間,幾場春雨一下,春天來了,聿市湖濱頓覺換了個天似的,褪掉了冬日的枯黃蕭瑟,披上了翠玉般的外衣。即便天空是藍的,可湖水卻泛著綠,因為湖岸的葦叢正在蓬勃地瘋長,一起風,草浪一浪高過一浪,置身其中仿佛置身一幕唯美的電影畫麵。白色的水鳥在湖邊的沼澤地嬉戲盤旋,不時發出清脆的鳥鳴,有了鳥的飛翔,愈發顯得天空的高遠,白雲悠閑地飄浮在空中,在碧波蕩漾的湖麵投下美妙的倒影,這個時候在湖上劃船是件很愜意的事。遠處山腳下的農戶種著的桃花和梨花也開了,而且是成片成片地開,隔遠看仿佛從天空墜落的煙霞。
樊疏桐一直為建在湖岸的這棟宅子取個什麼名而犯愁,取了很多個名字都覺得不理想,也征求過朋友們的意見,要麼太文縐縐,要麼就是太俗。比如寇海,就取了個“水雲間”的名字,樊疏桐開始覺得還不錯,就是聽著很耳熟,後來才知道是一部瓊瑤劇的劇名,氣得樊疏桐大罵寇海文盲,自己不會想,偷別人的名字。
其實他覺得自己也是文盲,對於取名這類的事完全沒概念。
黑皮建議:“問秀才啊,他滿肚子墨水,取個名字還不是小菜一碟。”
樊疏桐立即不吭聲了,因為他從未帶連波來過這裏,說是跟他說過,在這建了棟房子,連波當時也隻“哦”了聲,沒有任何反應。既沒說要來看看,也沒問建得怎麼樣,他不問,樊疏桐也不大願意跟他說。
沒有意義了,他是原原本本按照朝夕的理想家園建造的,可是她成了弟弟的妻子,現在是他的弟媳,他完全理解連波回避的態度。
所以,他沒有邀請過連波到這來,連朝夕他都沒帶來過,因為怕連波會有想法。知道這個地方的也就是幾個死黨,寇海、黑皮和細毛他們自然是這的常客,唐三和蔡四平也來,但相對來得較少。除此外,沒有任何人來過這個地方。
兩年前樊疏桐又赴美做了一次手術,因為醫治方案得當,僥幸又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也就是那次手術後,他開始反思自己的人生,覺得這輩子總要給自己留點什麼,於是開始籌建這個宅子,為此專門去香港請來名設計師,工程竣工隻花了幾個月,內部裝修卻耗時一年,去年春節他才搬進來。平常他工作很忙,除了周末,他沒法來這裏,因為距離市區還是有點遠的,高速公路修起來後也要一個多小時。
也許是年紀大了的緣故,抑或是身體狀況不佳,樊疏桐現在不怎麼往人多的地方湊,他喜歡安靜,喜歡一個人獨處,連以前很喜歡的酒吧夜店都很少去泡了,所以這幾年他基本沒有固定的女友,偶爾交上個,也是絕不可能帶到這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