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林哥,你一定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但我可以肯定地跟你說,沒有你想象的這麼嚴重,每個公民都有協助司法機構調查的義務,我隻是公事公辦,如果讓你覺得心裏不舒服,我很抱歉。”
“喲,上這來給我做普法教育了,你不覺得很可笑嗎?”樊疏桐沒有動怒,他現在的修養好多了,但是語氣已經很不客氣,“英子,看來你還是不懂江湖的規矩,縱然我真的跟老雕幹過見不得人的勾當,但那都屬於過去,對此我從沒有想要洗清,因為一個人一旦沾上汙點是一輩子都洗不掉的,所以我很少為自己辯解,既然是自己做的事就理應承擔責任,我不怕你們調查,如果你們查到了確切的證據,大可以把我銬上。可就算是你們把我銬上,對於老雕的事情我也不會吐露一個字,雖然我人已不在江湖,但我畢竟在江湖上混過,我就得遵守江湖上的規矩。而江湖的規矩隻有一個字——‘義’,仁義的義,仗義的義,你懂嗎?你是白道上的人,站在正義的一方,所以你肯定是不屑這些規矩的,但這是事實,我跟你一個院裏長大的,你對我多少應該有所了解,我是那種不仁不義、貪生怕死的人嗎?”
“士林哥……”
“好了,你不用說了,回去吧。老雕的事你不要再來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就是知道我也不會說。你給我做普法教育也好,講道理也好,都沒用,我就是一文盲,如果能被教育好,我爸當初也不會要崩了我。”
說著樊疏桐起身,拿起漁具頭也不回地往自家院子走。
他踏在木板橋上的腳步聲鏗鏘有力。
常英看著他的背影隻覺想哭,眼眶頃刻間蓄滿了淚,她衝著他的背影喊:“士林哥,無論你做過什麼,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看法!”
樊疏桐沒有回頭,隻背對著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回去。
花店下午沒什麼生意,朝夕跟小美說早點關門。小美是她雇的幫手,才十九歲,古靈精怪的,一聽會早點關門,立即興奮不已,顯然是跟男友有約會。小美小小年紀就交了男友,是體校長跑的,長得很魁梧,來過店裏幾次。朝夕每次看到小美甜甜蜜蜜地跟男友打電話,就覺得自己老了,真是老了。
“朝夕姐,晚上我要去看電影《泰坦尼克號》,聽說很好看,電影院都排著隊買票,你去不去看?”還不到五點,小美就迫不及待地收拾東西了。朝夕坐在一個魚缸邊發愣,像是聽見了,又像是沒聽見:“我已經很久沒看過電影了,很久了。”
記憶中好像還是大學的時候看過,之後再也沒有進過影院。那時候她不大合群,晚上睡不著的時候,經常一個人坐在學校的電影院看到通宵,從周星馳的無厘頭,到王祖賢的鬼片,張藝謀的片子她也看,然後是各類奧斯卡電影,一路看下去,不帶任何感情地去看,偶爾被感動,出了電影院被冷風一吹,就什麼也不記得了。大學讀了一年她就退學,其間想都沒想過要重新去考自己喜歡的學校和專業,因為她發現大學是個讓青春放縱靈魂腐朽的地方,她的青春本來就支離破碎,她不想把自己埋在那個毫無好感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