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還是捕頭好哇(1 / 2)

“要是當官的隻知道從民意,那要官何用?遇事則慫恿於民,欺之騙之,再以他們的聲音為庇護,行私欲,冤好人,這天下不就大亂了?”有人撥開人群,跨上公堂來,“羅大人此舉,乃為官者之大忌。”

羅安河一愣,回頭看去,果不其然又看見霍良這愛說教的小子,當下就冷笑一聲:“你一個小小的捕頭,真以為熟讀《為官論》就能教訓我了?”

“是非對錯,不該以身份為桎梏來論。”霍良一身正氣地捏著腰間刀柄,“大人錯了就是錯了,無論誰來教訓都是一樣。”

“你放肆!”羅安河怒指他,“本該在大牢裏關著的人,誰放你出來的?亦或是你自己逃獄?不管是哪一種方式,你都得給本官滾回去!”

觀審的百姓一陣騷動,接著就分去了兩邊站著,有一行人走進來,為首的那人朗聲笑道:“若是我放的,也要跟他一起滾回去不成?”

這熟悉的聲音,聽得羅安河身子一僵,側頭看過去,就瞧見個慈眉善目的男人把玩著一對油光發亮的大核桃走進來,一身藏藍常服,腰墜紫絛玉佩,氣度非凡。但哪怕他是笑著的,目光所落之處,被看著的人也忍不住打顫。

“……大人,您怎麼過來了?”一掃之前的囂張,羅安河迎上來,分外殷勤地請他上坐,搓手笑道,“最近不是去京都述職了嗎?”

“是啊,剛回來就接到消息,說浮玉縣出大事了,便過來看看。”他將核桃搓得嘎嘎直響,路過宋立言身前的時候,停下了步子。

“霍大人。”宋立言朝他拱手。

霍鼎世滿眼讚歎地瞧著他:“你這小子的確是個好苗子,這才幾年啊,就出落得如此厲害。”

說著,拍了拍他肩上厚重的炁。

宋立言謙虛低頭。

霍鼎世唏噓地朝霍良道:“看看人家,你分明與人家是一樣大的年紀,卻遠不如人家有本事。”

霍良心情複雜,旁邊的羅安河神色比他更複雜,疑惑的目光在這三人之間來回掃了好幾遍,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霍良姓霍,荒州州府霍大人好像也姓霍?可是,他沒聽說霍大人有子嗣啊?

“浮玉縣出了這麼大的事,按理也是要移交州府處置的,既然本官趕巧來了,這位置不如就讓本官來坐?”霍鼎世指了指堂上的主審位,看向羅安河。

羅安河哪兒敢拒絕,僵硬地笑著就將頭上烏紗摘下,雙手放去桌上:“您請。”

霍鼎世大方坐下,將狀紙拿起來瞧了瞧,看向下頭的曹夫人:“原告要指被告投毒殺人,可有證據?”

曹夫人回過神來,戰戰兢兢地道:“我家老爺壽宴上的菜肴全有毒,死傷幾十餘,有醫館寫的字據為證,府中丫鬟小廝也都看見的,廚房裏隻有掌燈客棧的人進出。”

“被告可有冤屈?”

“有啊,天大的冤屈!”樓似玉連忙道,“宋大人與奴家一同去查過,毒在曹府的水井裏,隻要用水做菜,菜裏都會染毒。這做菜哪有不用水的?奴家也著實是無妄之災,沒收到酒席錢不說,還將客棧名聲給賠進去,誰會故意做這樣的生意那?”

“大人。”羅安河忍不住道,“宋大人與這位女掌櫃頗有私交,他們兩人一起查的東西,不足為信。”

霍良往前站了兩步:“宋大人為人公私分明,剛正不阿,衙門上下皆可作證。此案樓掌櫃著實冤枉,無憑無據就被羅大人抓進了大牢,還動用私刑,懇請大人明察。”

霍鼎世意外地看他一眼,然後問:“被告可有證據自證清白?”

“有,當日宋大人讓人查過水井,井裏之水確實有毒,案卷裏就有記載。並且早在曹家壽宴開場之前,府中就有丫鬟腹痛身亡,足以佐證。”霍良將備好的案卷呈上去,又道,“曹夫人喪夫難過,遷怒於樓掌櫃,故而將丫鬟身亡之事隱瞞,不巧在運送屍體之時被卑職撞破,眼下那丫鬟的屍身因為無親眷認領,尚在義莊。”

霍鼎世覺得好笑:“本官問被告,話怎的全是你說了?”

霍良正色道:“卑職曾奉宋大人之命查過此案,本早就該結案的,不曾想又橫生枝節,故而隻能拿出手中證據,以正視聽。”

曹夫人臉色難看,憤憤不平,跪下來就朝霍鼎世磕頭:“民婦的夫君死得冤枉,總不能全怪那水井吧?就算是井裏有毒,那毒也肯定是人為,請大老爺抓出凶手,替夫君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