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人的妖怪,趕緊殺了才好,管它是誰家養的呢,是不是?”
“……”
“嘁”了一聲,樓似玉扭頭看向別處,臉上滿是不在乎:“大人若是還想問那天的事發經過,那便去公堂上,我可沒閑工夫陪你在這兒……”
話沒說完,手上就是一暖。樓似玉怔愣,回眸低頭,就見宋立言抓著她的手裏泛出白光,那光柔和而溫暖,斂住她的妖血,一點點往她傷口裏帶。
喉嚨有點發緊,鼻尖也發酸,她沒好氣地掙紮:“不勞大人費心。”
宋立言的手分外有力氣,哪怕隻是輕輕握著,她也沒能輕易掙開。樓似玉有點惱,張口去咬他的手,“嗷嗚”就是一口,尖牙陷進他的皮肉裏,她惡狠狠地瞪他,發出威脅的齜牙聲。然而,宋立言別說鬆手了,就連眉頭也沒皺一下,隻專心替她回血。
屋子裏安靜下來,隻有光和妖血的味道在彌散,樓似玉咬著咬著就覺得難過極了。
憑什麼冤枉她呀?憑什麼說拔劍就拔劍呀?哪怕他當時猶豫一下,多相信她一分,她也不至於連躲都沒來得及躲。現在給她補傷口有什麼用?她都疼這麼久了,雞湯也沒喝成,雞肉也沒吃好,連睡著了都做的全是噩夢。他倒是好,找她回來就這麼悶不吭聲的,鬼知道他在想什麼呀?
有水珠落下來,“啪嗒”一聲砸在他的手背上,宋立言動作一僵,睫毛顫了顫。
覺得氣氛不太對,宋洵連忙踮腳退出去,順手將雕花的大門合上。
在門關攏的一瞬間,宋立言伸手,猛地將麵前這人抱進懷裏。拇指在她傷口附近摩挲著,下巴抵住她的發頂,他極輕極輕地歎了口氣:“你別動。”
被一劍穿手的時候她也隻是覺得疼,可現在被他抱著,樓似玉是真覺得天塌了似的委屈,再想忍著也嗚咽出聲:“我咬人的,你給我鬆開!”
“你不咬人,你從來沒舍得咬我。”宋立言嗓音沙啞,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牙印,輕笑道,“這個不算。”
“你還知道我沒舍得咬你……”她繃不住了,眼淚洶湧而出,抓著他的肩膀哭得直抖,“我那麼聽話,自打跟你回去開始就一個人也沒再殺過,有臭道士挑釁我都忍下來了,拚著自己挨打都沒傷過誰!你不給我吃雞湯……領居家的小公子養狐狸都給喂熬好的雞湯,你為什麼不給我吃雞湯?我自己去偷雞……偷雞該打,可你從來沒打過我,這回怎麼就直接拔劍了?我又沒做什麼天大的壞事,你憑什麼帶那麼多人來殺我?”
宋立言聽得心堵,喉結幾動,抬起手笨拙地撫了撫她的背,一下下地給她順氣:“是我錯了,可那些人不是我帶來的,是你自己的妖氣沒藏住。”
“你還好意思說?誰把我甩出去的?誰對著我拔獬豸劍的?”
“……是我。”他抿唇,“抱歉。”
鼻尖酸得厲害,樓似玉埋在他肩上一陣嚎啕,連踢帶踹地打他。宋立言抓著她受傷那隻手沒讓動,餘下的都安靜承了,眸子垂下來,看著她哭得通紅的臉,他隻覺得心口悶疼,又酸又漲,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