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完蛋了(2 / 2)

“可京城至山海關這一段呢?這裏卻也是人煙密集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地主有數百家,北直隸的士紳沒山東的士紳那般膽大,直接獅子大開口,可他們膽子不大,辦法也有,那就是什麼都好說話,什麼都願意談,偏偏就說談不攏,大家都在看風向,尤其是聽到隔壁有人開價到了三百兩銀子,五百兩一畝,或者是千兩一畝,雖也不做聲,卻心裏暗喜。就連起初那些跟市價賣地的老實人,也不肯幹了,總不能他家的地賣三十四兩的市價,轉過頭,隔壁人家開價一千兩、二千兩,還得逞了吧,莫說是那些老實人,便是學生……也保準不願意,這憑啥呢?”

張靜一見他滿是牢騷和抱怨,寬慰著道:“修鐵路就是這樣的,不要著急,慢慢的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張邦正一時莫名焦躁:“殿下,話可不能這樣說呀,當初修鐵路,是殿下您……”

張靜一微笑道:“好啦,不要如此,這種事,終究還是要隨緣的,有困難是正常的嘛。隻是……這事,還是要做到告知義務才好,可不能讓那些股東們,毫無知情。”

“好了,這件事慢慢處理。不是我不想解決問題,是這問題,非我張靜一一人就可以解決,我能力有限,若是你覺得其他人有這個本事,那就另請高明。”

張邦正:“……”

張靜一很幹脆地兩手一攤,索性不管了。

這種事怎麼管,橫豎都是一個死字。

當然,反正死的不是他張靜一。

由著他們去便是了。

當日,張靜一居然出奇的早回家。

朱徽娖正費勁地捧著一本書看,見有人來通報張靜一回來,便起身要迎接。

張靜一卻已大剌剌地進來了,看了樂安公主一眼,接著目光便落在了書上,笑著道:“今日看的是什麼書?莫非是詩詞歌賦那些,說起詩詞歌賦……”

朱徽娖卻是恬然笑著道:“看這股經呢,還有一部,叫鐵路記。”

張靜一不由詫異道:“市上還有這樣的書,倒是奇怪。”

現在滿天下都在為鐵路的事焦頭爛額,有人趁此機會,寫出各種書籍,居然賣的火熱。

朱徽娖道:“我瞧這鐵路記裏說這鐵路的事,還說未來各種盈利,說是世上有此一本萬利的事,我們張家,不是也有許多的股票嗎?夫君,這豈不是說……”

張靜一笑了,道:“別聽他們瞎說,世上哪裏有什麼一本萬利的事?所謂的一本萬利,不過是隻告訴你好的一麵,卻從不告知你任何風險罷了。所謂的盈利麵,其實不過是一群人吹著口哨壯膽而已。”

“風險?”朱徽娖訝異地道:“這裏頭,也有風險嗎?不是說路修出來,便可日進金鬥了嗎?什麼貨運、客運、郵寄,除此之外,還有商業、貨棧諸如此類的,都是賺錢的。”

張靜一坐下,等女婢給他端來茶水,押了口茶,便笑著道:“這是誰的書?”

“說是佚名者所作,寫的頭頭是道,看來不是簡單人。”

張靜一樂了:“這些家夥,滿腦子都是銀子,偏偏又怕被人知道自己貪財,這樣的書,還是不要看的好,看多了,反而失去了自己的判斷。”

朱徽娖倒是一臉驚異地道:“夫君的意思是……”

張靜一道:“所謂的盈利,是建立在陛下與我為了修建鐵路,而披荊斬棘之上的,是陛下與我掃清障礙,為了推廣鐵路,而冒天下之大不韙,因而這些人跟著一起吃了好處,卻隻曉得修好了鐵路就能吃肉,嗬……這肉有這麼好吃的嗎?你就等著看吧,這些盼著吃肉的人,他們統統都要死。”

朱徽娖嚇了一跳,因為她看到張靜一臉上莫名的騰出殺氣。

“夫君……這是怎麼了?”

張靜一這才意識到了什麼,笑著道:“沒有什麼,隻是朝中的事太多,心裏有些不痛快罷了。”

“夫君……又要殺人嗎?”外頭的事,朱徽娖也略聽過一些。

張靜一不想嚇著他的小妻子,倒是耐心地解釋道:“也未必是要殺人,隻是……想讓大家夥兒的心裏有個計較,得告訴有的人,要嘛就站在陛下與我這一邊,要嘛就是我們的敵人。”

說罷,他便麵容放鬆地道:“哈……不說這些啦!這書,我也看看,倒想瞧瞧,這些人是怎麼給自己壯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