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木樰眼中的殺意騰騰，她一甩手，一抹青煙像離弦之箭至射雲曦。
“噗——”雲曦被中傷，口吐鮮血。
身上的禁錮被解，但五髒六腑似被藤蔓擰繞揪疼。
“葉卿寒！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有愛過你，她愛的自始至終隻有一個驚塵！你怎麼那麼傻！”魏木樰從馬背上跳下來，對著葉卿寒大吼。
所有人都被魏木樰驚住，尤其是一側的魏蕭宇。
他不敢置信看著自己的妹妹，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眼前的魏木樰，就像變了個人一樣，煞氣肆虐。
雲曦看著葉卿寒眼中的悲痛變成震驚，載看著他扭頭看向魏木樰。
“你……也認識驚塵？”葉卿寒艱難問道。
魏木樰冷冷掃了雲曦一眼，隨後定睛看向葉卿寒：“驚塵是雲曦的夫君，她在等他回去，隻有你死了，她的驚塵才會回去！這麼久來，她陪在你的身邊，隻是在盼著你死！隻有你死了，她的夫君才會回去，你知道嗎！”
葉卿寒被魏木樰嘴中的話震到，他趔趄地從地上起來，搖搖欲墜。
“你若不信我所說的，就問她！問那個虛偽的女人！問她是盼著你在這場戰火中死去，還是盼著你平安回去！”魏木樰繼續添火說著，將矛頭直指向雲曦。
葉卿寒仰頭，看向城牆之上的雲曦。
似乎，隔得有些遠，他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我不求你平安。
——不求你回來。
——不求你戰勝與否。
雲曦曾說過的話，還在葉卿寒的耳畔回旋。
從一開始，她就告訴過自己，她不想讓他平安回去。
——不要怕死，死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
從一開始，她就暗示過他，不要怕死。
他死了，那個叫驚塵的男人就會回來，是嗎？
此時的葉卿寒，根本無心無想，他和驚塵之間到底有何關聯。
他滿腦子都是雲曦說過的話，給過的深情，還有情到濃處時的熾熱。
曾經的幸福甜蜜，如今的荒唐諷刺。
他以為的情話，隻不過是致命的謊話。
“噗——”
錯綜複雜的情緒，卡在嗓子眼裏出不來，葉卿寒硬生生嘔出一口黑血。
“阿卿！阿卿！”雲曦終是恢複了些許力氣，嘶聲大喊他，神情中滿是擔憂和害怕。
聽得那熟悉的聲音，葉卿寒原本混沌的雙眸漸漸變得清明。
他看著她，終是看清了她滿臉淚痕，還有落在自己身上的無措神情。
“阿月，這鎧甲我是為你而穿，這榮譽我是為你而奪……我現在隻想聽你一句，你可曾盼過我平安而歸？”
葉卿寒一瞬不動看著雲曦，誓要將她臉上的每一個細小神情看在眼底。
雲曦兩手死死扣著城牆的碎磚，指甲蓋翻了過去滲出鮮血，她卻渾然不在乎。
指尖的疼痛，又怎敵胸口的萬分劇痛！
“我一直都在等你平安回來。”雲曦哽咽回道，眼眶中的淚水聚集得越來越多，她差點快要看不清底下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了。
“你等的是葉卿寒，還是驚塵？”葉卿寒一字一頓，聲音嘶啞狠厲。
每一個字似乎都是從他的身體裏擠出來，帶著抽皮剝骨的疼痛。
雲曦死死咬著自己的舌頭，直到嘴裏滿是鐵鏽血腥。
心，從未這麼痛過。
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纏住心髒，再拚命揪扯，四肢百骸都因為這種疼痛而變得無比難受，痛到想死。
想跟著他，一同死去。
雲曦睫毛輕顫，滿眶熱淚刹時滑落，灼肌燙膚。
“阿卿。”雲曦深呼吸，咽下了滿腔澀意，隨後淚眼婆娑地對著葉卿寒擠出一個淡然的笑意。
“你要記住，月藍會跟葉卿寒同生共死。”
雲曦說完，用盡渾身最後的力氣，直接一個躍身，跳下了高聳的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