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的腦袋枕在他肩膀上，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隻能聽著他的喉結輕輕滾動。
“都是死過兩次的人了，還有什麼折磨是我所不能承受的？”雲曦的聲音很輕，輕到像棉花一樣飄飄柔柔到了驚塵耳中。
驚塵沉默著，雲曦又忽的補充了一句：“隻要不再跟你分開，再跳一次弑仙台我都不怕。”
驚塵的眉眼微微閃動一下，眸底爬上一層傷感。
“等魍魎之力煉化，龍族蛟族恩怨解開，我們就朝朝夕夕長相守……”他將嗓音中的情緒掩蓋得很好。
雲曦伸手抱緊他，當做回應。
“到那個時候，我們就去人界生活一段時間，感受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夫唱婦隨生活，怎麼樣？”
“好。”
“我們回洛州，去你小時候生活的地方，把以前欺負過你的壞人全都暴打一頓！然後然後去汴城，看看那魏蕭宇是否統治有方，趕跑了所有匈奴兵……”
“好。”
“我們還要去找那個老爺爺說的鳳凰村，我們就在那裏定居好不好？天上時間過的太快，我們就在人界生活，我洗衣做飯打掃衛生，你負責外出做工賺錢養家……不行，怎麼能讓你去外麵幹活賺錢呢，我們就在院子裏種很多果樹，等到成熟的時候拿出去賣，這樣我們自己有吃的，還能掙不少錢，好不好？”
“……”
雲曦津津有味說著，腦海裏已經幻想出了一幅幅畫麵，心中甚是溫暖。
可自己說了很多，驚塵的回應一直很淡，到最後甚至連好都不回應自己了。
雲曦有些不開心，嘟嘴仰頭想瞪他一眼。
可剛抬頭，驚塵放在她腰間的大掌已經移到後腦勺處，稍稍用力壓住她。
雲曦的腦袋埋在他胸口，聽得他鏗鏘有力跳動的心跳聲，感受著他一呼一吸間胸膛的起起伏伏。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百分百地相信我。”驚塵的嗓音微啞，聽得雲曦莫名有些沉悶。
她明明在說很溫馨很溫暖的未來之事，他為何如此傷感呢？
“阿塵……”雲曦語調溫軟，輕輕喚了一聲。
“說你會相信我，永遠相信我。”驚塵抬手捏住雲曦的下巴，堅挺的鼻尖微微碰了碰她的玉蔥鼻頭。
“那你說你永遠都不會再負我了。”雲曦見他如此認真，也跟著認真起來。
驚塵瞳孔微微一閃，下頜角的線條也繃緊了幾分。
“……好。”他微做停頓，沉聲道，“金龍後裔驚塵對上古天神發誓，永生永世隻愛鳳凰後裔雲曦一人，不管發生什麼，都永遠愛她……不管滄海桑田，風雲變化，我所做的一切都隻為她好……”
“如有違背，我便永生囚禁於九幽黃泉，受盡天地間萬惡之苦……”
雲曦喉頭一哽，連帶著鼻頭都泛酸。
她抬手堵住驚塵的薄唇，嘟囔道：“隻要你說一句永生都不再負我，沒讓你說這麼多……”
九幽黃泉比凡人死後去往的冥界十八層地獄還要苦惡凶險，三界中隻有萬惡不赦之人才會被囚禁至那不見天日之地，她怎麼舍得讓他去呢？
“現在換你答應我，不論發生什麼，你都要相信我……相信我不會傷害你……”驚塵拿開雲曦的手，緊緊握在手心。
雲曦微微擰了擰眉，她這才發現原本身如熱火的驚塵，此時掌心有些發涼。
這對純陽之體的他來說，太不尋常了。
“你除了負我，還能怎麼傷我？”雲曦抓著驚塵的手放在自己嘴邊哈了哈氣，想給他升升溫。
見驚塵依舊執著看著自己，似非要得個肯定的回答才罷休，她便捏了捏他的臉頰。
“不論發生什麼，我都相信你，相信你不會傷害我。”雲曦看著他的眼睛，真真切切回應到。
驚塵臉上緊繃的線條柔和了幾分，再次將她擁至懷中，摟得緊緊。
“再過幾日是一年一遇的血圓之夜，我們一起去賞月，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