凢桾窈窕身形猶如垂柳般撞在門板上，發出痛苦哀嚎。
雲曦淡淡起身，雖是囚徒，卻渾身飄然之氣，優雅絕塵。
她漫步走去，居高臨下俯視她，淡淡道，“凢桾！你自屠同族，必遭天譴！”
凢桾麵部扭曲，眼中帶著一絲恐懼與不甘。
“你修為為何如此高深？”
雲曦輕蔑地一瞥，隨即揮袖，便將她趕出。
凢桾踉蹌起身，嘴角竟滲出血絲。
她狠狠啐了一口，眸中翻騰的怒意極為陰鷙。
“你自尋死路！若非妖皇保你，這千萬傀儡之身，早已將你踏成肉泥！”她對著門口怒喊，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她憤憤離開，轉身便見妖皇正站在不遠處陰惻惻的盯著她。
凢桾心虛，微微俯身便迅速離開。
門再度被人推開。
雲曦眸中帶著一絲不快，轉身，正欲開口，見來人是凢皇，便乖乖住嘴。
“你想如何處置我？”
凢皇靜靜地看著她，那雙深入潭水的眸子晦暗至極，“告訴我！”
雲曦自然知道他想讓她告訴什麼，隻是這記憶是他自己選擇忘記，自然要由他自行回憶。
“無可奉告！”
她隻冷冷給出這四個字。
妖皇眸中震怒，卻又生生壓製下去。
不知為何，自她今日到來，他總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變了。
“凢皇……你若記不得，那便隨你處置罷了！”雲曦再度開口，神情從容。
妖皇眸色怒意升騰。
這女人竟敢如此挑釁他！
可奇怪的是，他竟真不敢動手。
他曆經十幾萬年，苦苦追尋一個未果。
如今終是摒棄了那部分記憶，這個女人又突然回來。
“啊！”
他頭痛欲裂，高大的身形忽然歪向地麵，痛到難以呼吸。
“小雲！”
“小雲！”
腦子裏忽然蹦出這個名字，他雙眸赤紅，睜的極大。
雲曦將他扶起，安慰，“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他更為惱怒，腦中的碎片漸漸清晰。
潭水，蠻山……
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篝火，烤魚……
弓箭……
草屋……
太多太多的記憶碎片，他緊閉著眼，強行將腦中的記憶慢慢拚湊。
那女人的模樣愈發清晰。
“小雲！”
他猛然睜眼，入眼便是雲曦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他忽而落淚，赤紅的眼竟流出鮮紅的血。
“哈哈哈……”
他幹笑，那笑聲卻如此苦澀。
“小雲？你竟連名字都是假的？”凢皇神情依舊淡漠，但心卻被狠狠揪了一下。
雲曦不忍，未曾想過她小小的舉動竟會對他造成如此巨大的傷害。
“凢皇……不要怪我！”她心中滿是歉意。
他忽然神色陰鬱，滿眼的怨氣糾結著這十幾年的執念，一字一句道，“你可知這十幾萬年，我是如何過來？”
“我四處尋你，卻奈何你並不是那時的人。我努力修行，煉出九尾，成為天狐，原以為天上能尋到你。”
“哈哈哈……可笑！可笑至極！”
他聲聲力竭，嘶吼，狂嘯。
雲曦隻覺戳心，原來這一切竟都因為她。
“可如今……你尋到我了，不是嗎？”雲曦語氣虛弱，想要將他怨氣解除，可這十幾萬年的債，又要如何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