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終是暈倒過去，臉色再度慘白。
她方才耗盡體內真氣打開那扇鐵門，再也無法支撐她失去一魄的神軀。
驚塵大駭，“阿曦！阿曦……”
雲曦陷入沉睡。
夢中，她總能見到那一襲白衣的男子，她緊緊追隨，想要看清他容顏，卻始終未能得逞。忽然一道利刃將他刺破。
白衣染成血紅，他倒在血泊之中。
雲曦猛然睜眼，大口喘息，入眼便見眼前的男子。
是他！
夢裏的他！
她虛弱地想要起身，最終隻得伸出一隻手摸著他的臉頰。
“告訴我……”
她艱難開口，苦澀哀求，“……你的名字……”
驚塵心痛，眸中翻滾的怒意駭然。
“你如今是妖後！為何他如此待你？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凢皇！凢皇！”他猛地朝著鐵門外大喊。
雲曦心驚，伸手堵住他的嘴。
“別喊！他能聽到。”
“可是你……”驚塵不解，莫非他們之間並不像凢桾所說的那樣？
雲曦歎息，“他說，我為救他替他擋了致命一擊，才會落得如此。”
驚塵眸色複雜。
她分明是為救他，擋下那一擊。
“你是天帝，為何要殺我族人？”她忽然開口問詢，雖是責怪，卻無任何恨意，就像是聊著家常話。
與他在一處，她總覺得安心，即使現在她察覺意識逐漸消失，卻依舊不怕。
驚塵麵布青筋，淚滴滾落在她臉頰上，回答，“他們……是嗜血的妖！”
他決定順著凢皇的謊話編下去，如此，便不至於將他在她心裏的形象跌落。
也不至於讓她見到他如此失敗，殘破的樣子。
他更不願見她為他悲傷。
“妖？妖就該殺麼？”雲曦眸中光芒漸漸渙散。
她摸的手也無力地漸漸放下。
驚塵渾身顫抖，輕聲道，“阿曦，我是你的仇人！一心想將你禁錮在身邊，所以我殺妖！但是……我愛你。”
她聽他說完，漸漸閉上眼，嘴角勾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阿曦！”
他聲音嘶啞，拚盡全力地喊。
終於，凢皇卷一身塵土慌亂而來。
他眸光陰冷，狠瞪驚塵，威脅，“別忘了，留你一命是做後手，若她記起你，便是你的死期！”
語罷，他帶著雲曦快速閃出地牢，將其帶入宮殿之內，緩緩注入修為。
她皮膚愈發蒼白，白的如同紙色。
消瘦的臉頰凹陷，再無人樣。
凢皇心中焦急，眸中翻滾的情緒愈加複雜。終於，他像是做了某種重大決定，速速離去。
再回來時，手中便多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顆鮮血淋漓，仍溫熱跳動的妖心。
凢皇手中翻滾一團焰火，將那妖心不斷煉製，片刻便化作一顆紅色丹藥。
那丹藥包裹著紅色的霧氣，散發陣陣妖氣。
“小雲，吃了她便好。”
他將丹藥放入她嘴中，轉瞬便融入體內。
她身形劇烈顫抖，妖心凝煉而成的丹藥灌入全身，填補她血肉真氣。
隻是她體內兩股真氣橫衝直撞，久久不得平息。
凢皇出掌撫在她眉心，緩緩將那股仙力真氣平息，才得以讓她恢複平靜。
雲曦猛地張眼，瞳孔閃過一片血紅，轉瞬黑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