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從地牢再回到正殿時，天色正漸漸昏暗。
她心身疲憊，無力的倒在軟榻之上，有種說不出的罪惡感。
凢皇變成今日模樣是因為她。
驚塵龍筋被抽去亦因為她。
正當她暗暗啜泣之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是凢皇。
她匆忙擦去眼淚，別過身去，憔悴的模樣倒讓他沒有起一絲疑心。
“小雲！”
他輕聲喚她，語氣溫柔。
雲曦側過身，一雙眸子空洞地看著他。
“你放心，我已為你準備足夠的妖心，並將其煉製成丹藥，日後，若有不適，你隻需服下一粒。”
他將一白瓷瓶遞到她眼前。
雲曦眸光微顫，深吸一口涼氣，胃部止不住的抽搐。
但她依舊麵無表情的接過，並說道，“謝謝。”
凢皇心中大喜，“你終於與我說話了……以後，別再亂跑，可好？”
雲曦點頭，可眼中卻愈發空洞。
良久，她才說道，“今日……留下吧！”
凢皇身形一僵，臉上止不住的狂喜。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那雙赤紅的雙目釋放著妖豔離奇的光，“小雲，你終於肯接受我？我……太高興了……看來，這一切都沒白費！哈哈哈……”
她看著手中的白瓷瓶，又怎會不知他是一心想讓她墮妖，如此她便再無法回到天界。
但她依舊扯出一絲笑來，在她蒼白的臉上顯得尤為淒離。
正殿內檀木香緩緩升起。
雲曦對著琉璃紅木梳妝台看著那張蒼白的臉頰，用脂粉輕輕撲上一層細膩的粉紅，以增添顏色。
隨後，又拿起口脂，緊緊抿上。
那朱紅的唇，明眸的皓齒在月光下冷豔至極。
她替他解下衣衫，看著那具堅硬無比，渾身流竄閃電的神軀，眸中釋放一絲狠意。
凢皇早已急不可耐，將她猛地拽在懷裏。
這一日，他等了整整十六萬年。
他終於等到她心甘情願！
終於得到她的心！
雲曦揮手，將那床沿上掛著的夜明珠灑落在地，房內一片昏暗。
她閉上眼，輕輕碰上他的唇。
他毫無防備，隻覺一股涼氣由喉嚨竄入體內。
他眉頭緊蹙，奮力將她推離，“你……給我喂了什麼？”
雲曦緩緩起身，麵無表情，隻是陰測測地盯著他，問道，“你不是想讓我墮妖嗎？那不如我們一並墮妖，永不分離，可好？”
凢皇不解，隻覺體內一股炙熱之感，令他隱隱不安。
他身形佝僂，痛苦不堪，跪倒在地，向她伸出一隻手，“小雲……小雲……別離開！不要離開……”
他等了十六萬年，好不容易等到今日，“你對我做了什麼，我都可既往不咎，隻是求你，快來我身邊……”
他伸出手，那具由雷電鍛造的純淨之軀已經出現絲絲裂痕。
雲曦便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他，眸中再無任何情緒。
“你傷了阿塵……這些都是你應得！”
凢皇眼眶欲裂，不敢置信，“你都想起來了？你……”
“噗！”
鮮血噴湧，他神軀震蕩。
青丘之上，天雷滾滾，雷電霹靂。
雲曦眼眶奪淚，神情鬱鬱，幾近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