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振不肯說自己是什麼職業,其他人對他唯一的了解,就是他能控風。
導演聞言一笑,“節目組這麼善良,怎麼會讓你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來,上道具!”
伴隨著他的話,旁邊一道白幕猛然落下。
導演大聲說:“這邊就是導演組提供的全部道具了,一共有一車磚、一車土、一車雞鴨兔鵝、一車彩旗飄帶氫氣球……”
六個人:“……”
導演:“請各位隨意取用。”
“磚和土我懂,雞鴨兔鵝我也能理解,”董望說,“可是彩旗飄帶氫氣球是為什麼?”
導演的目光陡然銳利,從許振身上一劃而過,“節目組的道具都是針對職業專門準備的,可惜某人不肯說出職業,節目組對他的了解僅限於他能控風。針對控風的能力,準備不出什麼道具,就隻好物盡其用了。”
“物、物盡其用?”
“這些氣球和飄帶,雖然在找人方麵幫不上忙,卻能裝飾會場、活躍氣氛,讓大家心情變好。難道不是物盡其用嗎?”導演的眼中,閃過一絲睿智的光。
其他兩組同情地看了許振一眼,便散開商量對策去了。
裴肅風好笑地看著許振,“你有什麼想法,需要我怎麼配合?”
許振淡定如初,“不,你隻需要好好躲著就行了。”
商量對策完畢,眾人重新聚集到場地中央。
許振來到薑沛麵前,脫下手套,朝他伸出戴有矽膠假皮的右手。
薑沛望著這隻蒼白不似真人的手,有些疑惑地也伸出自己的右手,即將握住時卻又警惕地說:“為什麼突然握手?有陰謀。”
“這是男人之間賽前的友誼,怎麼,你不敢?”
“鬼才不敢!”薑沛就不信了,憑借一個小小的握手,對方就能耍出花樣。
許振一掌攥住他的手腕,利用巧勁將他袖子上的一枚袖扣捏成齏粉,而後瞬間顯化了一顆一模一樣的袖扣。
薑沛本能地感覺有哪裏不對,卻又找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隻好疑惑地看了許振一眼。
許振同樣對董望伸出手,對方卻堅定拒絕,認為他一定在耍花招。
許振也不貪圖,因為董望的袖子上沒有袖扣,他的目的本來就不是握手。
他狀似無奈地拍了拍董望的胸膛,一掌下去再起來,後者胸前那枚紐扣,已經換成了他顯化而成的幻物。
見許振回來,裴肅風小聲說:“你到底在玩什麼?”
許振道:“我的風已經記住他們的氣味了,待會兒不管躲到哪裏,他們都跑不了。”
裴肅風:“……”
其他人:“……”
迎著其他人瞪來的目光,裴肅風艱難動了動喉節,“這種事情你知我知就可以了,倒也沒必要說得這麼大聲……”
許振道:“沒關係,反正結果已經注定,讓他們知道也沒什麼。”
薑沛惡狠狠地哼道:“年輕人,話不要說得太滿。”
吳淞和林尚也聽到了許振的話,以為他的風真能記住氣味,著急忙慌地尋找對策。
吳淞抱出一隻雞塞到薑沛懷裏,“快蹭一蹭,雞鴨膻味重,一定能沾上味兒!”
林尚更狠,手往卡車方向一指,半車的土從天而降,把董望埋成了一個隻露頭的小堆堆,“土最能去味兒了,像這樣埋一埋就好。”
裴肅風看看抱雞懵逼的小鮮肉薑沛,再看看整個人埋成土堆的著名主持人董望,拍著大腿哈哈大笑。
從他開始,再到導演、場務、道具組……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甚至攝像機畫麵都出現了一絲顛簸。
薑沛和董望兩個人破罐破爽,後者安心呆在土裏,前者幹脆跑到雞籠裏撲騰了一圈。
出來之後,各自扇著衣服聞自己身上的味道,俱認為萬無一失,衝許振投去挑釁的眼神。
許振忍俊不禁,笑聲清朗動人。
由於他全程沉默寡言,這是開拍以來第一次笑出聲,竟令導演聽呆了,喃喃道:“要是能看看他的臉……”
吳淞聽見這話,心中一動,抓起一隻鵝低聲交代幾句,然後猛然將大鵝往許振臉上甩去,“拿來吧你!”
許振猝不及防,帽子和墨鏡被鵝翅掀飛,口罩也在墨鏡飛走時,被挑落了下來。
他疾步後退,穩住身形時口罩還未落地,伴隨口罩一同飄落的還有柳絮般的鵝毛和幾根潔白鵝羽。
他抬頭的畫麵,在導演和攝像師的眼裏變成了一幕慢動作,那俊美的眉眼、挺拔的鼻梁、薄情的唇瓣、冷峻的線條,組合成一副美妙無儔的畫作,令人驚豔。
“媽了,”導演抹了把臉,“長這麼帥卻要把臉遮起來,小哥哥你怎麼想的?”
在滿場如同針刺一樣的視線下,許振感覺自己的右半身開始發抖。他死死捏住右拳,撿起口罩和墨鏡重新戴好,才稍有平複。
母親的交代回響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