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振對眾人證實自己確實沒事之後，就被皮影拉到了一邊。
皮影低聲問道：“你怎麼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開槍殺人？盧森澤腦袋上開的那個洞，所有人可是都看見了。”
“那種情況下不殺他，難道讓他逃到遊戲裏逍遙法外？”
“既然放走一個齊彰，怎麼就不能放走盧森澤？”
“齊彰下半輩子會過的生不如死，但盧森澤會越過越好。”許振說。
“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沒事的。”許振拍拍她的肩膀，“就說我是超務司的人，執法遇到窮凶極惡的歹徒，有權當場擊斃。”
“你想曝光領航員的身份了嗎？”皮影說，“否則，你要怎麼硬著頭皮說自己是超務司的人？這裏沒有你的檔案，有心人一查就查得到。”
“你忘記了，”許振說，“我的檔案在滇南超務司分局。”
皮影想起來了，當初齊彰為了讓許振幫他做事，特意給他安排了滇南超務司的工作。
沒想到，這份人事任命到現在也沒取消。
“你真的長大了，心思竟然這麼縝密，考慮問題滴水不漏。”她後退一步，感慨道，“我還記得那時候你青澀的模樣……”
“青澀？嗯？”
皮影當即住了嘴。當初差點認爸爸的那些人裏，也有她一份……
她機智地回歸話題：“不過，情況也沒有那麼糟糕，盧森澤一開始動手，導播就切斷了信號，所以直播中途停止了，沒幾個人看見你開槍。”
“外麵的人對直播是什麼看法？”
“你猜呢？輿情處和對策中心正在緊急處理這件事，情報處也進入了緊急狀態，我這是忙裏偷閑，才能帶著你的隊員出現場。”
許振思忖道：“一直以來，奪靈者雖然蠢蠢欲動，但都在暗中行事。今天的事件，是他們第一次公開露麵。我擔心這是一個開始，今後會有越來越多的奪靈者囂張妄為，更會有越來越多的超凡者加入奪靈行列。”
這是，旁邊有人來跟皮影彙報情況，“處長，統計結果出來了，現場六百名觀眾，死亡十人，由於毒針是一擊斃命，所以沒有重傷，輕傷多半是逃跑時的磕碰擦傷。”
皮影捋了捋胸口，“還好，雖然當時場麵混亂，但這個傷亡還算能接受。”
“死了十個人，”許振說，“也叫能接受？”
皮影道：“如果不是你及時出手，攔截霸王花、反噬齊彰、製服盧森澤，那今天死亡的，絕不僅僅是十個人。而是二十個、一百個、甚至全場所有人。”
“我知道，我沒有在鑽牛角尖。”許振靜靜地說，“我隻是覺得，這些奪靈者太不敬畏生命了。”
“是啊，說屠殺就屠殺，身上沒有一絲人性。”
“盧森澤從前不是這樣的，”許振說，“他是我隔壁班的同學，我對他有印象。一個文靜靦腆的男孩，打扮樸素，學習用功，和人群裏千千萬萬的普通人沒什麼差別。”
“是什麼讓他變成了今天的樣子？變強的欲望嗎？”
皮影中斷話題，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對許振說道：“完蛋了，消息傳開了，徹底炸鍋了。民眾都開始質疑超務司的管控能力，而且，奪靈者的事情也沒瞞住。”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奪靈者隻靠殺人就可以快速進階，超務司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民眾在唱衰超務司？”
“現在還沒有，但網上全是質疑，很快就會發展到唱衰那一步。”
許振打開手機，快速刷新各大平台，果然民意已經沸騰。
主流聲音有三種，一種是質疑超務司的能力，一種是擔憂世界大亂，最後一種，竟然是要求超務司開放登陸通道。
通過《超凡之旅》這個節目，許多人都知道了，原來進入遊戲不一定需要門票，通過傳送點也是可以的。
於是就有人煽動輿論，利用民眾向超務司施壓，希望能夠開放這條登陸通道，讓每個人都有成為超凡者的機會。
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施壓的聲音就更大了。
其實，在原定的計劃裏，這個傳送點本來就是要開放的。
隻不過，執行這一計劃的不是超務司，而是一個尚未成立的新部門，超凡研究協會。
皮影喃喃道：“我們是有管控方案的，我們的實名製是所有國家裏搞得最好的，我們手頭有所有合法超凡者的名單，隻要超凡研究協會一成立，國內就能形成井然有序的運轉模式……”
“可是，礙於奪靈者的虎視眈眈，超研會現在無法成立。”
她疲累地閉上眼睛，靠在牆上，“我們打不過奪靈者，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