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 人不應該盲目自信,被你視作棋子的人,恰恰有可能是真正的執棋者。
這是花木槿聽聞許振的發現之後,總結出的真理。
她背著手, 往前跳了一步, 從許振背後探頭看去。
後者正陷入苦思, 手指微動, 在眼前顯化出一張張圖像。
沉星城的照片橫在中央, 下麵以發光字體寫著:“奪靈者必須離開遊戲。”
知日月的照片擺在旁邊,下麵寫著:“計劃偷取實名名單, 引奪靈者離開遊戲。”
論壇上的幾段文字被截取出來, 下麵寫著:“奪靈者一旦離開遊戲,就會加速黑暗森林的形成。”
一段關於黑暗森林的描述貼在一旁,下麵寫著:“全體超凡者被迫卷入大逃殺,沒有人正經修煉。叢林式社會,人均奪靈者, 殺人如刷怪。”
花木槿望著這幅圖, 輕聲說:“果然還是出了意外, 情況跟我們預想的不一樣, 對嗎?”
許振有些疲憊,“預想中, 超務司強力管控,超研會協助治理, 有實名名單在手,就不會鬧出太大的亂子, 很快就能形成和遊戲裏一樣的社會。”
花木槿喃喃道:“但我們忘記了, 遊戲裏能維持和平, 是因為奪靈者數量稀少且行動受限。一旦離開遊戲,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有一件事是確鑿無疑的。”許振道,“放出奪靈者,引起的後果不僅是出點亂子這麼簡單。奪靈者的存在,絕對會把這個社會,引向我們最不希望的方向。”
“可是,”花木槿道,“隻要殺人奪靈的機製仍在,問題就不可能根除。除非……我們能找到奪靈者的隱患。”
許振沉吟道:“不論在神恩紀元還是光榮紀元,都不存在奪靈者的問題,就連小鎮裏關於第二紀元的記載,也沒有提及殺人奪靈。”
“所以,奪靈者的隱患是一定存在的,而且早在第二紀元就發現了。”
“那麼第一紀元呢?”他想到什麼,在原地來回踱步“小槿,你還記得第一紀元的名字嗎。”
“不記得了,叫什麼?”
“混戰紀元。”許振說。
兩人對視,一道不經意的電光忽然閃過。
花木槿擊掌道:“聖塞繆爾說,超凡文明天生具有深重的災難性,那麼第一紀元的災難,會不會就是奪靈者?一個沒有溫情、沒有信任、冷漠血腥、同類之間自相殘殺的社會?”
“這些都隻是猜測,對解決問題沒有幫助。”許振道,“我知道根本方法是找到奪靈者的隱患,但是,我們目前無從著手。”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會不會有一個……也許不能根除問題,但能暫時緩解的辦法?”
花木槿道:“小姨滿腹計謀,千列歲殺一肚子壞水,為什麼不找他倆商量?”
許振道:“不是不找他們商量,我相信他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但是……我媽主張把奪靈者趕出遊戲;而千列歲殺在玩火,試圖控製奪靈者勢力。他們倆目標鮮明,預設立場,先入為主,有許多方麵考慮不到。”
花木槿一笑,“那你就找對人了,我花木槿沒有目標,也沒有立場,永遠以你許振的立場為立場。”
“少拍馬屁,”許振用指頭推了她額頭一下,“現在,我們來做一場頭腦風暴,把所有牽扯的人和事、所有可能的解決方案,都想出來。”
兩人互相提示,每想到一個名詞,就用發光字體顯化出來。
一刻鍾後,麵前呈現出各種各樣的詞彙,許振的視線在其中巡邏,遊移不定。
花木槿閉著眼,還徜徉在頭腦風暴的餘韻中。
突然之間,她掀開眼皮,眸中爆發出震爍的精光,“最後一個,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麼?”
“當年我誇讚社會治安的時候,你們不總是嘲笑我活在象牙塔裏?夏國一片和平,地球上其他地方卻在爆發動亂。尤其是現在的白鷹,超凡者頻頻作亂,社會秩序難以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