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拜訪(1 / 2)

“沒錢買車”和“沒考駕照”在等花行來接的空閑聊了起來。

“你怎麼會在醫院,腿斷了?”

“怎麼說話的,是我路見不平,把人送到醫院,剛好看見白醫生那兒有人醫鬧,又拔刀相助,就被劃了一口子沒多大事兒。哦,那才那號碼就是白醫生的。”

“你的手機呢?”

“掉了,錢包也沒了,這不關鍵時刻隻能靠言姐接濟了。”

“怎麼不把自己也丟了呢,省心省事。”

“那你得多傷心,不行,我發過誓再也不幹惹小姑娘哭鼻子的事。”

“什麼時候發的誓啊?”

“就上次,一漂亮小姑娘在我跟前哭的時候……你不記得了?那之後你再也沒畫過眼線你忘了?”

“……閉嘴。”

“平時對誰都一副笑臉的,就凶我,那麼久沒見你不想的嗎?這麼快就回複本來麵目了。”

“……”

小花今天換了輛車,可能生來就不知道低調兩個字兒怎麼寫,這輛噴金漆的黑色路虎上畫的既不是殺馬特中國龍,也不是童年陰影螳螂姑娘,結合多幅名著後愛動手的小花親手設計了像被風吹得一巴掌糊在車門上的大臉向日葵。他自己喜歡得不行,倒是陶倦言明裏暗裏嫌棄過幾次後終於讓他就把車停在車庫裏落灰了,今天大概是聽到靳大強回來的消息興奮上頭了,又見大臉花重出江湖。

靳青起湊到駕駛座的車窗外皺眉打量著駕駛員花某,語調忽高忽低地調侃:“喲,小朋友成年了嗎?考駕照了嗎?上路多久了?開車穩不穩啊?”想著四年前自己走的時候花行還在中考,現在留著半長的頭發穿著人模狗樣的西裝笑得一副圓滑老練的模樣,心下複雜。突然他皺了皺鼻子:“你小子居然敢酒後駕駛,幾個證啊看不起我警校出身的是吧。”

“沒有!是剛才應酬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要是喝了酒我不會開車來接姐姐的。”

靳青起還沒品出味兒,就聽不知道什麼時候鑽進車裏的陶倦言拍了拍花行的肩膀說:“行了開車吧,靳大爺坐這車太紆尊降貴了,咱們讓他自己回去。”

靳青起憋住一口氣,麻溜地上了車才罵出聲了:“我們二十多年的交情喂狗了是吧,陶倦言你沒良心。”

“你送的狗你忘了?我們兩人一狗日子過得挺好,你一回來要多養一條我還不樂意呢。”

“這張嘴怎麼還是這麼歹毒呢?那些來找你看病的沒給你嚇跑真是奇跡。”

“好話都隻給你聽,隻有您有這個殊榮……”

一路說(瘋)說(狂)笑(輸)笑(出)間三人到達了目的地,一開門陶倦言突然想起,書房在靳青起走後一年就改成了花行的畫室,沙發當初圖好看買的是又短又窄的款式,她思忖了不到一秒爽快轉頭想把靳青起攆走:“你還是去住酒店吧,這兒沒你的位置了。”

“誒等等,怎麼又翻臉了大小姐,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

花行乖乖巧巧地冒頭發言:“讓起哥先和我擠一晚上吧,等明天我再把畫架那些都搬到牡丹庭別墅去,把書房騰出來。”

“憑什麼他一回來就要占你的房間,走的時候倒是瀟灑,一回來就當大爺。”

話已出口,三個人都愣住了,門還沒關嚴實,幾縷寒風從過道捅進來,涼意爬上心底。陶倦言暗罵自己一杯雞尾酒就上頭,說出這樣陰陽怪氣的混賬話……她繃不住臉,飛快地說了一句“隨便你們”就縮回了自己的主臥順帶反鎖了門。

留下原地兩個男人麵麵相覷,半晌,靳青起慢慢收斂了常年掛在臉上的紈絝笑意,像奔波許久的浪子終於卸下繁冗的衣妝,流露出明明白白懶得再藏的無措與苦澀。

“我又惹她生氣了。”他說。

花行安慰似的朝他眨了眨眼:“姐姐嘛,很好哄的。”

靳青起沒想到自己也有風水輪流轉的這一天,從前他常對花行說的話如今卻從他的口中聽到了。

轉瞬的頹唐一掃而過,他依舊那副天塌下來都當屁放的痞樣:“看來明天得備份厚禮負荊請罪,至於今天嘛,喝兩杯嗎小朋友?”

花行在給他找新的毛巾牙刷,聞言笑了一聲:“我覺得你在激我,您不會是忘了您今年二十有八了,我也早就成年了起哥。不過度數太高不行,冰啤酒喝嗎?”他把日用品放在主衛,又去冰櫃裏翻啤酒,小冰櫃裏大多都是低度酒,唯一一瓶伏特加上次喝完引發慘案後就再也沒有添置,他想著想著就多說了幾句:“不過倒是好久沒看到姐姐有這麼生動的情緒了,你走之後她話越來越少,有一段時間整天溫溫柔柔地我好不適應,然後……”

“你就和她說了?是不是如願以償地被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