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宮，秦湘的寢殿，燕洛璃悄無聲息地落在其中。
陛下不在，秦湘窩在床榻閉目養神，一不留神，就睡著了。
燕洛璃就站在她身側，冰冷的目光凝視著她的臉龐，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秦湘驚醒了過來。
入眼便是羅素紅，再是滿頭的白發，本能地恐懼讓她驚呼出聲。
聲音還未竄出喉嚨，燕洛璃便捂住了她的嘴。
她這才看清來人的樣貌，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靈，靈主？！”
見她情緒平複了下來，燕洛璃才鬆開手，順勢坐在了睡榻上。
“靈主忽然駕到，有何吩咐？”
不知為何，這一次見到燕洛璃，秦湘的心裏滿是恐懼，不由自主地就變得格外恭敬。
燕洛璃半躺在秦湘的睡榻上，手撐著腦袋，露出妖嬈的笑容。
“不日，北齊衡王就要到京，到時候他會和你接觸，我要你們看起來心心相惜，足以讓陛下為之憤怒，為之忌憚。”
空靈的話語，聽不出波瀾，但落在秦湘的心底，卻是無比沉重。
她不知道燕洛璃究竟是何用意，但這無疑是一條艱險之路，一旦觸怒陛下龍顏，她將會是什麼下場，早已預料。
然，她也不敢違抗命令。
“是，秦湘遵命。”
燕洛璃平靜地打量著她，看到腰間那個被加以精心裝飾的香囊，嘴角不自覺地勾起笑意。
“或許這回，你們能奏完那日還未結束的曲子。”
話音嫋嫋，還未結束，燕洛璃就已經化作一抹紅影消失消失在了窗口。
留下秦湘愣在原地，聽得外麵高公公嘹亮的嗓音，這才回神，急忙關上窗戶出去接駕。
燕洛璃踩過紅牆碧瓦，停駐在坤和宮。
看到坤和宮恢複了往日的光華，那清冷的眼底，漫過殺意。
一個轉身，她落入院中，看到皇後伴著燭火還在整理奏折，便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風隨之而起，卷起塵埃，吹入內堂，皇後下意識地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紅衣女子。
她一頭白發之下，那張容顏就像是地獄而來的厲鬼，讓皇後不知所措。
“璃，璃丫頭……”
她沒想到，深宮大院，竟然沒有人知道她在這裏，更沒想到，她變成這般模樣。
“皇後娘娘，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燕洛璃邁著步子，踏進堂內，強大的威壓肆意充斥，殿中帷幔隨之飄搖。
皇後不由得吞了吞唾沫，下意識地往後退去。
她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害怕，可身體就是這般反應。
“你，你來幹什麼，來人！來人啊！有刺客！……”
踉蹌癱倒在地，她爬到柱子後麵，對著門口扯著嗓子大喊。
然，門口並未有一人進來，眼看著燕洛璃越來越近，她幾近絕望。
“不用白費力氣了，你的聲音傳不出我在這裏設置的氣牆。”
毫無波瀾的聲音，在皇後聽來，就好像是來自地獄的宣判。
她緊緊地抱著大殿中的紅柱子，因為恐懼而瑟瑟發抖，鳳眸閃爍，不敢直視燕洛璃。
“你，你是來殺我的？”
良久，皇後才顫巍巍地出聲，抬頭，看向麵前的紅衣女子。
妖冶的紅，刺眼的白，令人不寒而栗。
“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可惜就這麼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