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怎麼說?”
“返航。”
“什麼?這……這就算了?”
周通等人想不通。
白茹貝齒緊咬了幾下,神情痛苦,眼眶中噙著淚。
“這是岡比亞,不是華夏。我們在這兒沒有任何執法權,所以我們很無奈。”
薛東歎息。
世界上總是有那麼多無能為力的事情,現實就是現實,不可能跟拍電影大片一樣各種天馬行空,隨便展現個人英雄主義。
除非有一天,不在編製內,而自己又能擺脫一些麻煩,那就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但現在,不行。
“特麼的!飛龍,那個拿著擴音器叫嚷的混蛋正在用手比劃著,做出朝著我們開槍的姿勢!”
周通盛怒,看著對方咀嚼著口香糖,帶著墨鏡得意張揚的樣子,周通恨不得立馬給那孫子一槍。
“舉頭三尺有神明,雖然我不相信鬼神,但我相信正義。用現在比較流行的一句話來說,上蒼饒過誰?他會遭到報應的,我保證。”
薛東心裏憤怒的程度一點不亞於周通,他的拳頭緊攥著,周身的青筋暴起。
白茹朝著薛東看了看,將手放在了薛東的手上,眼神裏充滿安慰的柔情,謝東緊攥著的拳頭這才慢慢舒展開。
嘩嘩嘩……
駕駛杆拉高,機翼發出破空的聲響,巡航的武直立刻飛離。
薛東目光始終朝武直下雜亂的人群看著,黑漆漆的槍口下,不斷有人倒下,子彈迅速穿透那些無力反抗的貧民胸膛……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幾乎每天都在重複著這樣的巡航工作,經常能看到差不多的令人痛恨的悲劇。
“憋屈!看到這樣一幕幕慘劇,卻不能出手,我從未如此窩囊過。”
賈斌平時很少說這種充滿正義感的話語,但這些天的事情讓他深深受到觸動。
巡航任務結束,異國他鄉的晚風帶著幾分血腥和幹燥。
這裏的空氣不是很好,到處都是塵沙。
灰蒙蒙的飛沙,像是在訴說著什麼痛苦哀傷的故事。
“想什麼呢?”此刻,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朝著薛東走了過來,將一塊壓縮牛肉幹扔給了薛東,“吃點吧,我聽說你已經幾天沒吃好了。說實在的,我從不認為你們這幾個菜鳥有資格不通過火狼特戰隊重重選拔直接入選火狼。但現在,我的想法變了,我覺得……至少你們這群菜鳥給我的感覺不一樣。”
薛東一把接住郵差扔過來的牛肉幹,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郵差朝薛東走了幾步,目光漫無目的的看了看周圍,然後挨著薛東坐在一輛軍用吉普上。
郵差看了看薛東,頓了頓之後,道:“不準備說點什麼嗎?”
“謝了。”
薛東語氣冰冷的回了兩個字。
“看來你對這兩天的任務有意見?”
“沒有。”
郵差淡笑,“你說謊。”
“……我……”
薛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手無寸鐵的貧民,就這樣接連倒在血泊之中,他們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誰的心裏能好受?
人心都是肉長的,關鍵死在槍口下的,除了一些成年男性,還有很多老人和女人孩子。
戰爭是殘酷的,可女人孩子是無辜的。
郵差張開手,輕拍了幾下薛東的肩膀,抬頭目視前方,然後又微微側目看著薛東,“飛龍,你知道麼?當初我第一次執行維和任務的時候,和你一樣。也是這樣看著成片的難民死在眼前,卻又無法施以援手。後來我一個衝動,開了槍,最後引發了一係列的事情。因為那件事,我丟了唯一一次晉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