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到第二天早上,葉策夜裏就被手機鈴聲震醒。他猛然睜眼,本想去摸手機,卻不料手機一直在他手裏。而他是倚著床頭坐著坐著睡著的。
一接起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帶哭腔的呼喊,“爹的……”葉策心都痛了。
“玥玥乖……告訴爹的,發生了什麼……玥玥乖啊……”怎麼哄她,葉策熟能生巧,哪怕是隔著重洋,他也能將她哄好。
“玥玥,爹的最近去了一趟中東,那邊真的很混亂呢。可是玥玥那段時間又沒有時間,不能陪爹的打電話聊天,爹的每天晚上都要掛念我的寶貝玥玥……”就這樣說著生活瑣碎,葉策耐心地等那邊的哭聲停下來。
直到那邊隻餘抽噎聲,葉策才又問,“玥玥……爹的在這裏陪著玥玥,玥玥告訴爹的怎麼了好不好?”
“做噩夢了……爹的,怕……”葉玥兮抱著她的小貓貓,哭得滿臉淚痕。
哪怕知道是夢,她還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黑暗的環境裏,她咬著被子,不敢哭得太大聲,怕吵到爺爺奶奶睡覺。
夢裏,爹的不要她了。她夢見,爹的牽著一個看不清臉的女人的手,問她願不願意接受新的媽咪。
不要!她不要爹的和別人在一起!葉家多了一個姐姐她忍了,可是,不要再有別人了!不可以再有別人了!
媽咪不在了,爹的隻能是她一個人的!任何人都不許跟她搶爹的!
葉策沒有問噩夢的內容,自家寶貝女兒已經難過成這個樣子了,何必讓她回憶起夢的內容,讓她再難過一次。
“不怕不怕,玥玥乖,爹的陪著你,不怕啊。”葉策陪著那頭的人兒說著話,聲音輕柔得很。
玥玥哭過了就會困,說著說著,那邊連簡單的“嗯”都沒有回答,葉策便知道她已經睡著了。
葉玥兮早上起床,太陽已經從地平線升起。破舊的屋子,隔音也好不到哪裏去。葉玥兮這個房子離客廳很近,也不難聽到奶奶壓著聲音和誰講話。
是誰呢?葉玥兮輕手輕腳地下床,將耳朵貼到那麵隔了客廳和房間的牆上。
爺爺似乎又出去釣魚了,家裏除了風扇的吱呀聲,就隻剩奶奶刻意壓低講電話的聲音。
聽了一會兒,葉玥兮才聽出來。因為兩人似乎意見不合,吵了起來。她聽到,奶奶氣急敗壞地喊,“葉策”!
然後,奶奶似乎覺得熱了,葉玥兮就隻能聽到風扇的聲音了。
奶奶在和爹的打電話……葉玥兮靠著牆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淡藍色的眸子閃過幾分無助。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昨晚做了那樣一個夢,不就是聽到爺爺奶奶的聊天。
爺爺奶奶想要爹的再娶一個妻子。爹的年紀還不算太大,再娶一個人不困難。而且啊……葉家沒有男孩傳承香火,他們想讓爹的再要一個兒子。
可是,她不想要弟弟,也不想看到家裏多了很多陌生人。爹的是還不老,才不惑之年,大把大把人願意給他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