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打斷了沈清斷續的聲音。
霎時她噤聲了,抿緊了唇。
“我隻是以備不時之需。”
謝辰的指腹和超市的購物袋輕輕摩挲:“好。”
她覺得自己隻是把事情越描越黑了,垂頭喪氣地跟著謝辰走出電梯。
從電梯到房間的短短一段距離,她竟然覺得走了許久。甚至於她懷疑謝辰是故意放慢了步調,屏著呼吸都覺得憋得慌。
剛進屋,她就跑到行李箱邊,撈起睡衣衝進浴室:“我先洗澡,洗完澡休息看電影。”
謝辰沒說什麼,點點頭,把一天下來帶回來的東西進行整理。
這一次澡,沈清洗了很久。
謝辰坐在窗台的沙發邊,靜觀窗外的燈火與夜色。
還是北風與大雪占據的一晚,和昨晚相像。
玻璃上映著房間內的景象,獨坐的謝辰和身後的寬敞大床。
沈清藏東西的本領並不高明,謝辰翻找酒店介紹冊的時候,在床頭櫃的第二層抽屜看見了她今早的戰利品。
默了默,又推回去。
沈清洗完澡老實地換了睡衣,沒有膽量再像昨天那樣整上刺激香豔的一出。
“換你了。”
謝辰看了她一眼:“嗯。”
他進去浴室後,沈清飛快又小心翼翼地拉開床頭櫃的抽屜,雖然明知浴室的水流聲很大,會掩蓋一切她在臥室裏發出的聲音,但她還是做賊心虛地小心抽拉,生怕發出什麼聲音。
還在,還好。
再麵對謝辰時,她也放鬆了不少。
“今天看什麼?”她喝著超市買回來的檸檬汁,就著甜巧味的麵包問。
謝辰的睡衣是常見的v領款式,可他解開了第一顆,沒有完全擦幹的身體上還有殘留的水珠正順著他的胸膛往衣領下淌。
沈清收回視線,喉嚨咽了咽,在電腦上尋找影片。
“今天看個恐怖點的吧。”她自問自答著,聲音裏有些顫抖。
謝辰用毛巾最後擦拭了一下濕漉漉的頭發,扔到一旁,一語不發地坐上床。
沈清的身體隨著床體陷下去了一些。
兩人濕漉漉的頭發帶著潮氣,洇在空氣裏,在二人之間遊移,暈出淺淺粉紅在臉頰上。
沈清找了一部被評為最恐怖十大電影之首的驚悚片,若無其事地打開,在謝辰說話之前就拉著他進入了觀影模式,切斷了他說些令人臉紅的話的機會。
影片看到中段,鬼終於出現了,可惜的是,除了幾次突然的變化,沈清和謝辰均麵無表情。
總體上來說,這是一部靠著剪輯和突然襲擊來嚇人的片子,恐怖氛圍的營造不足。
也許正是因為冰島的天黑得太早,他們休息的時間也過早,在看完這部尤其長的電影以後,時間竟然才到十一點。
十一點,對他們來說都還不是睡眠時間。
沈清抿了一口酸中帶甜的檸檬汁:“再看點什麼?”
她能感受到謝辰的靠近。
“不看了。”謝辰說。
沈清腦海裏頓時有一口鍾敲響了。
不看電影,他要做什麼?
“謝辰你冷靜一下,我買那個不是要做的意思。”她趕忙解釋,把電腦橫在兩人之間。
半天沒動靜,她挪開擋住了視線的電腦,竟然在床上沒有找到謝辰,定睛一看,他已經坐到了書桌邊,看上去在發郵件。
沈清微微愣了下:“你在工作?”
謝辰的鼻梁上架起了一副金絲框的眼鏡,遠遠看去,七分幹的頭發軟軟地搭下來,一回頭,天生冷感的眼眸帶出一絲斯文敗類感。
又讓她想起了昨晚,再遠一點,是晚宴險些擦槍走火的那晚。
他飛快地打著字,回複郵件,瀏覽發來的文件。
過了一會兒,沈清不悅地問:“還要多久?”
謝辰:“一會,你可以先睡。”
沈清不語,悶悶不樂地坐在床上,眼神死死鎖住謝辰的背影。
真是好冷漠的一個背影。
“很急的工作嗎?”
或許是她語氣裏的不悅太過明顯,謝辰回過頭,眼鏡框微微滑落了一點,搭在鼻梁上,尤其……禁欲。
沈清藏在被窩裏的手指攥在手心,心跳逐漸加速。
他不緊不慢說:“也不是。”
“那你非要現在做?”
謝辰看了眼時間:“再看一部電影的話就一點多了,我怕你明天起不來。”
冰島的每一處風景都要花上許多時間在車程上,有的還需要再走上幾小時的山路。
沈清覺得他說得有點道理,但是:“那你也不能就晾著我自顧自工作吧,我們是出來旅遊的,你應該陪我。”
她霸道地說道。
平時都是工作也就算了,她也要工作,但難得有時間一起出來旅遊,她可不想再看到一個工作狂魔在自己眼前。
最主要的是,她現在不僅睡不著,也找不到事情做。
謝辰沉默片刻,轉過身把手上的一封郵件回複完,合上電腦。
“想做什麼?”
他走回床邊,撩起被子躺了進來。擱在沈清腿上的電腦因為這一動作又翻到,慢悠悠地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