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演完這部戲,就和他分手。”劉思音抬起頭。
沈清沒有料到這個答案。
戲裏,劉思音和程山還有許多親熱戲,他們是一對戀人。
沈清沒法想象劉思音要懷揣著怎樣的心情去演那些戲,沈清想象了一下,覺得那將比和陌生人演深情還要艱辛。
“他會不會以為你是不婚主義者?”
劉思音搖搖頭:“我指著秀場的婚紗和他說,很漂亮,很好奇自己有一天穿上會是什麼樣的。他還是不懂嗎?”她笑了笑,“都這樣了,我就沒有必要明著問他想不想和我結婚了,自取其辱。也許他會答應,但還是會和現在一樣,像是完成任務一樣在談。”
她看著沈清為難地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的神情說道:“別為難,我不是來找安慰的,我隻是來找個傾訴對象的,一直憋著太難受了。說出來,好多了。”
沈清想,對一對青梅竹馬來說,無論是開始一段新的關係還是結束一段關係,都是無比困難的。
一切都是因為太熟悉了和太習慣了。
習慣於當朋友,所以開始顯得艱難。
習慣於和你親密,所以結束也很難,不知道結束以後還會不會是朋友,還是人生前一小段的陪伴者從此成為陌路人。
演戲時,沈清看著他們,有時會出神。
她不可能多管閑事去勸說程山,因為如果程山真的是劉思音形容的那般性格,或許他會答應結婚,但似乎不會是劉思音想要的。
不是發自內心的,都不是她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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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謝辰來探班,是在戲的拍攝收尾階段,三天後他們就要飛往韓國兩周。
而謝辰要回a市的第二天恰好劇組放假,沈清和謝辰窩在房間裏看綜藝,無人打擾,清靜得像是在家中。
這些日子中,沈清看得多了,很難不注意到劉思音的掙紮。
“謝辰,青梅竹馬和普通朋友有什麼區別?”她問。
謝辰頓了頓,思索一會兒說:“很難麵對離別。”
“為什麼?就慢慢地分開,不再想,和普通朋友分別一樣。”
“因為有些人,你沒法想象她不在你生命裏的模樣。隻是短暫的分別時,隻要一想到今後和她都會將是陌路人,就會很悲傷。”
沈清的心一抽,好像有點懂了。
即便是在她最懵懂還分不清感情的年紀,她也無法接受謝辰從她生命中消失的模樣。好在那時,她還能收到謝辰的信息,心裏會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他還在。
她忽然想起自己在那四年間從來沒有回應過謝辰。
“那時候,你是不是以為我再也不會理你了?”
“嗯。”
話題到這顯得難過,沈清拍了拍臉頰切換話題:“那你那時候是不是哭過?”
她眨著眼睛,很期待他的回答。
謝辰看著她,掛著淡淡的笑意:“是。”
“哇!我都沒有看過你哭,你能再哭一次給我看看嗎?就一次。”
謝辰無奈一笑:“哪裏是說哭就能哭出來的?”
許久不見,他們有說不完的話,知道明天過後,迎接他們的又是忙碌的工作。
“謝辰,我們做吧。”
綜藝看完,她忽然回過頭盯著他說。
“現在?”
沈清點頭:“明天不拍戲,不用早起,而你明天就回去了。”
她就像抓住了最後的機會似的,眼睛裏閃著絕不放過的光芒。
謝辰投降:“但我沒有準備套。”
沈清默了默,下去買很容易撞見劇組裏的人,嚼舌根的人她可是見識到了,她可不希望奇怪的傳言在劇組裏散播。
“沒關係,就一次,不可能那麼準。而且我們現在可是合法關係,真有了也不怕。”
“不行,”謝辰拒絕,“一旦有了,對你的身體是很大的傷害。”
他的性格讓他不能冒一絲風險去做事,但是沈清不同,她就是有僥幸心理的人。
“真的沒事,謝辰!聽我的。”沈清認真地說,“而且,我其實沒有那麼討厭小孩,雖然我是有點怕生孩子啦,但是真要有了也不是不行。你看,我能接受最壞的可能,那我為什麼不能冒這個風險。”
她隻是在費盡心思勸服謝辰。
謝辰看著和自己完全不同性格的沈清,拗不過她,最後也小心地沒有在裏麵。
然而,三周後,當沈清終於回國。
沈清看著驗孕棒上的兩條杠,頭暈地靠在洗手間的牆上。
不是吧,不會說什麼來什麼吧。她就是隨口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