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走到一處書架前,拿過裏麵的畫軸緩緩打開。
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拿著羅扇站在梅花樹下,巧笑倩兮的看著前方。
“紫衣。”
手指摸了摸畫上女子的臉,記得紫衣剛嫁給他的時候,兩人有次賞梅,紫衣曾打趣他太過淡然,連喜歡人都是很冷靜的模樣,有時候都懷疑是不是沒有喜歡過人。
他當時很是無奈,這隻是他的性格,再說那種海誓山盟,生死你別的感情,也隻有戲文中才有。
可是如今,這心底迸發的喜歡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傾之剛出了書房,突然想到她隨手放在桌子上的東西忘了拿,返回去準備拿的時候,就看見白修然背對著她,久久看著一幅畫。
她偏了偏頭,看清楚畫上女子的臉,撇撇嘴,得,她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香陵城的人果然沒說錯,白修然此生最愛的女人唯有秦紫衣。
其他隻怕再難走進他的心。
秦雁兒站在白晨軒的房間裏,也再看著同樣一個女子,眼淚簌簌的落下來,哽咽的喊了一聲姐姐。
白晨軒鼻子也起了酸楚,他從小沒有見過自己的娘。
但對跟自己娘長的一模一樣的小姨很是親昵,這大概是血緣的關係。
“小姨。”他拿出自己的汗巾遞過去。
“嗚嗚,軒兒。”看見這麼體貼懂事的孩子,秦雁兒一把抱住,哭的越發厲害。
要是姐姐還活著,軒兒肯定嬉笑在姐姐膝下,像個孩童一樣。
白晨軒體會不出別人心中的酸痛,隻是見著自己在乎的人哭著傷心,也跟著起了傷心意,紅了眼眶。
下人見著他們哭的傷心,趕緊上前去勸,故人已去,切莫傷身。
……
秦雁兒的到來,白府的人也接到了消息。
白家的人對秦家應該印象挺好,讓人請了好幾次去白府吃飯。
秦雁兒每次都讓顧傾之一起過去,顧傾之趕緊找借口給推了。
開玩笑,就上次跟白家鬧成那樣,要是她過去吃飯,隻怕沒人吃的自在。
顧傾之不知道白修然到底對白家說了什麼,連著白修然的娘趙夫人都不過來丞相府,明明以前三天兩頭會過來一趟的,而且白修然以前也是經常在白府吃飯,現在回丞相府吃飯。
顧傾之有些無聊的看著天。
今個秦雁兒說是想去廟裏為她姐姐上香禱告,白修然跟白晨軒都跟了過去。
哎,都說兒生日是母難日。
秦紫衣是在生白晨軒難產死的。
這麼多年來,丞相府很少為白晨軒慶生,每次都是白府為他辦的。
也不知道白晨軒心中會不會認為是他害死自己娘的?
“果然,我還是太閑了。”顧傾之對自己胡思亂想一通嘲諷,扭頭看著身後為她擋下一大片陽光的某人:“吳剛,聽說你有個弟弟?”
吳剛:“是。”
“跟你長的像嗎?”
“像。”
“那我們去找你弟弟吧。”她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這件事。
吳剛:……
他有說答應嗎?
哎,算了,誰讓他也想看看那個小子了。
馬車繞著香陵城走了大半個圈,才在一處胡同深處停下。
顧傾之看了一下簡陋的四合院,也沒嫌棄髒,上前敲門。
這點上吳剛有些意外,顧傾之怎麼說也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每天吃的穿的住的都是極奢華的,他以為她一定會很嫌棄他們這種沒錢人家的窮酸。
結果她臉上絲毫沒有任何鄙視,很是坦然。
“你找誰?”木門打開,一個長相非常清秀的男子警覺的看著她。
“你好,我是……”
“哥。”少年一見身後的人,高興的撲上前。
被忽視的某人兩眼望天,她好歹是個美女耶,這麼自動忽視好嗎?
吳剛大力的揉了揉他的頭,剛毅的臉上柔和下來,“在家有沒有好好的吃藥?”
“恩恩,我每天都有好好吃藥,不信你去問問桂嬸。”少年如同貓一般撒著嬌。
兩人兄慈弟孝了一番,才發現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小弟,這是丞相夫人。”
吳越應該是聽過吳剛說過她的事,一雙貓兒眼好奇的打量了一番:“你就是打賭贏了我哥的人?”
“哈哈哈,僥幸,僥幸。”顧傾之想到問香會不好意思的笑道。
“什麼嘛,還以為長的多美,原來也就一般嘛。”
顧傾之:……她有得罪他嗎?
“哥,你今天是來看我的嗎?進來看看,我挖了好多草藥曬在院子裏。”吳越在吳剛麵前立馬笑的像個孩子,獻寶似的把他拉著進院子。
又被無視的某人,她最近越來越沒威嚴。
一個兩人都不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