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含著眼淚默默的回房。
白老太君躺在床上,唇色發白,兩眼緊閉,喬神醫在一旁把著脈,然後就放下了手,敲著後麵哭哭啼啼的女人:“你們能不能出去,我這把脈了,本來沒事的,就讓你們哭的怎麼樣了。”
白家的幾房媳婦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不該去外麵……
“你們走不走,不走,我走,另請高明吧。”喬神醫本來就對白府很有偏見,他就不想來。
“喬神醫,你別氣,我讓她們出去等。”作為白家的長子,白立誠說話還是很有分量。
“你們也出去等。”喬神醫沒好氣的說道。
沒辦法,醫者為大,他們也隻能乖乖退到門外。
等著房裏就剩下白老太君一個貼身丫環的時候,喬神醫獨自去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沒想到白老太君也會裝病。”
床上還氣若遊絲的人,頓時睜開了雙眼,眼珠昏黃卻藏著人生閱曆。
白老太君:“我也沒想到喬神醫竟然沒戳穿我。”
“我隻是好奇,今天可是你孫兒的大喜日子,你來這一處到底是為什麼?”他淡定的說道。
提到白修然,白老太君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並沒有馬上回答。
而是許久後,才滄桑的說道:“我隻是不想他將來恨我,或者恨白府。”
她今天收到白鴿傳信,信是白修然傳回來的,上麵隻有四個字,吾妻,傾之。
能讓喜怒不動聲色的孫兒說出自己的心聲,是何等的難。
至少,她這是第一次見到。
當日為他尋的秦家小姐為妻,他淡然接受,臉上一派的淡泊寧遠,看不透他的心思。
後委屈他娶顧傾之時,他也隻是微皺眉頭,不反抗也不接受,就這樣把人送到他的府上。
白家上下,連她都以為這門親事是長久不了的。
她開始還想給顧傾之好好立規矩,等著看她發怒走人,卻不想,顧傾之笑眯眯的,一副受教的模樣。
再後來一些事,她就不讓她來府裏了,但是顧傾之的事,她還是陸陸續續的聽到。
不敢好的,還是壞的,她都聽到一些。
特別是為她的曾孫晨軒做的一些事,很讓她感動,這個外人傳聞並不好的人,其實也有她閃光的地方,不然,白修然何至於推了回白府吃飯,天天在丞相府吃。
而且每天提到顧傾之三個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會柔和三分。
作為白家的一家之主,她並不希望白修然對一個女人如此深情。
情深不壽,這話不是空穴來風。
所以白府中人鬧著要休掉顧傾之的時候,她沒有反對。
可她唯一沒有想到的是,白修然直接袒露了他的態度。
吾妻,傾之。
這話明明白白的宣誓了,他的妻唯有顧傾之,不會再有其他人。
哎,作為白修然的奶奶,她是親手帶大白修然的,她希望他能幸福,能開心。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心情,可是再矛盾,親情戰勝了一切。
喬神醫嘣的一聲放下杯子,他不管白家到底要幹什麼,既然白老太君沒什麼事,他還是回半世堂。
門外,白家的眾人紛紛問著老太君到底怎麼樣。
“我開幾副藥,等老太君醒了,你們讓她喝下去,不過,這時候你們最好守著她,若是她兩三個時辰還未醒,你們再去半世堂找我。”
白老太君在屋內把這話聽的清清楚楚,他果然沒有戳穿她。
白府的眾人是一頭霧水,老太君到底什麼病啊?
……
顧府,守門的聽見敲門聲,打開一看,愣住了。
好半響才遲疑的喚了一聲:“少爺?”
“水伯。”顧喜年微微的笑了一笑,他離家時也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個頭還沒有如今的高,府裏的人認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
“真的是少爺,少爺,你回來了。”守門的大喜,大聲喊道。
不一會府裏人都知道多年在外求學的少爺回來了。
他們還正想著小姐出門了,老爺肯定會傷心一陣子,沒想到,小姐剛走,少爺竟然回來了。
“水伯,傾之了。”他問道。
他知道顧傾之最近一段時間,是回顧府住了,若是傾之看見他回來,定是高興的吧。
“額?”
守門人麵露難色,頓了一頓:“小姐,剛出門了。”
“去哪?”他以為她就是在香陵城哪個地方逛著。
“小姐,遠行了,今天剛從南門走的。”
顧喜年一愣,他是從南門進來的,兩人是錯過了嗎?
“少爺,你等等啊,我讓人通知下老爺,他肯定很高興你能回來的。”守門人趕緊轉移話題。
“不了。”
顧喜年收起心底淡淡的遺憾,麵色依舊溫文爾雅:“我跟師傅還有事,等忙了,再來拜見爹。”